漫長的夜,才剛開始拉開序幕。
宋緋無端覺得恐慌,可鍾時暮毫不在意她的感覺,裹著她進了臥室。
“鍾時暮!”直到被摁在床上,宋緋才終於慌了。鍾時暮俯身看她,鼻息溫熱撲面,可眼裡卻沒有半分溫度:“怎麼?”
她死死攥著衣角:“你要做什麼?”
他卻像聽見笑話一樣地微微勾唇,壓低聲音道:“你說呢?”
有時候,似是而非遠比一語中的更叫人恐懼。
宋緋不由垂眼,可眸中卻忍不住有水痕蔓延開去。
她本來不想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鍾時暮突然發難,或許是因為自己早被困擾多時,所以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能在無形中壓下層層重擔。
眼前,那張臉越發放大,就在咫尺之間的距離即將被打破時,她突然喃喃道:“很不公平……”
對方動作倏然凝滯。
她一下子鼓起勇氣,又重複道:“不公平。”
周遭強勢的氛圍倏然消散。
宋緋眼眶已經紅了一圈,她卻顧不上溼意在漸漸沾染上臉頰,就這麼直勾勾盯著鍾時暮,彷彿只要看得夠久,就能將滿腔不甘願的情緒傳達給他。
而這一點,確實也在後面證明了。
鍾時暮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臉依舊是那張臉,可神情卻似乎開始和緩。他伸出手,在大拇指的指腹被宋緋避開,卻又正正好好地擦過她的眼角。
來回摩挲著,直到再無任何水漬。
“你……”聲音掐滅在唇齒之間,鍾時暮久久凝視著她,不過一會的時間裡,卻彷彿相望了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我就這麼可怕?”終於,他低聲問,語氣裡似有無奈。
難道不是嗎?
宋緋不說話,再次垂眼,視野裡,那人慢慢直起身,看起來有要走的意思,她心裡鬆了口氣,卻又在下一秒愣住。
頭頂被輕輕軟軟地覆蓋了一層微熱,然後又迅速挪開。
“算了。”耳邊喟嘆傳來。
不復剛才的壓迫,只剩下疲憊。
第二天下午,宋緋接到了宋澤電話,說是宋長林的僵局有了鬆動痕跡,只是幫忙的人太過隱秘,一時間竟無法探查出分毫端倪。
“是鍾時暮?”宋澤問。
“……不知道。”她答。
宋緋說的是實話。
等結束通話電話後,她愣了一會,才想起秦禮還身著樣衣等在旁邊。
“抱歉,讓你久等了。”宋緋道歉,可手上雖然動作,神色卻仍在遊離。
秦禮自然看在眼裡:“沒事沒事。”她搖著頭,在脫下衣服的時候,又忍不住道,“有事的話,今天就到這裡也沒關係,反正衣服已經確定好了,就等後天比賽。”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確實應該抽空做點別的。
在告別秦禮後,宋緋迅速與宋澤約了地方,兩人一起往宋長林辦公室去。
畢竟,如果不是有宋澤在身邊,她還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宋長林。33
而宋長林在見到宋緋第一眼,首先對宋澤發火:“要你不要對她說,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