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
鍾時暮敲下最後一個字,合上電腦,卻先拿手在身邊敲了敲:“坐。”
宋緋猶豫了一會,照做,但身子卻往遠距離退了退。
鍾時暮沒說話,轉身放好電腦,然後便向她的方向挪了一下。宋緋下意識還要退,就聽他淡淡道:“要聽我說的話,你就別躲。”
她果然不動了。
可這種久違的親近卻很奇怪。
大約是因為他們從阿姆斯特丹回來後,彼此都知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但另一種新的感覺,卻是宋緋倏然覺得現在的近距離相處,全是不懷好意的拿捏所致。
而抱有目的的親近,能自然到哪裡去呢?
於是她搶在鍾時暮之前開口:“有多嚴重?”
“看宋總想要什麼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他勾唇,“一招不慎,滿盤皆屬。”
原來真有這麼嚴重。
宋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事實上,這件事最順其自然的做法,就是懇求幫忙,先幫宋家度過這個關卡,可話溜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
成年人的求助,都要付出相應代價,想必宋長林也是深諳這個道理,才不願意讓宋緋多插手。甚至宋緋可以猜到,他一定是摁住了莊映秋,不然以莊映秋咋咋呼呼的個性,早就跑過來尋求幫助了。
想到這裡,宋緋心裡莫名開始鈍鈍的痛。
畢竟,能讓她付出代價的人,唯有鍾時暮。
“怎麼不說話?”身邊傳來淡淡的疑問。
宋緋緊著手指,抓住膝蓋,又漸漸鬆開:“我……可以做點什麼?”
那人卻道:“你什麼都做不了。”
宋緋倏然看他,正好撞進他幽深且意味深長的眸光之中:“單憑你一個人,你什麼都做不了。”
她抿唇:“如果加上你呢?”
“理由?”
沒有任何理由。
宋家對鍾時暮是有成見的,這個成見根深蒂固,就算能隨時間慢慢淡化,最開始的刺也早就在心底深處紮根。
有時候,宋緋甚至覺得,鍾時暮沒有睚眥必報,已經很是難得。
還是算了。
於是她站起來,要往臥室去的時候,手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算了?”聲音低沉,隱隱含著絲危險的氣息,“你這麼不願意?”
“那是他的選擇。”
“還是說……你只會為一個人求我。”
話音落時,宋緋的身子倏然往前撲去,但對方力氣又控制得極為出色,她只覺得自己輕飄飄彷彿一條絲帶,被人攬進懷中,繞著一圈又一圈,再也無法掙脫開去。
她被攬住腰,雞皮疙瘩不由而起,可耳邊卻傳來一句冰冷的嗓音:“不過一句話而已,你又不是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