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緋一愣:“這個……”
好在周建秋說話就是為了給人添堵,因此宋緋怎麼回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於是,周建秋說完即爽,正端起杯子喝水壓驚,卻冷不丁聽耳邊傳來笑咪咪的一句:“感情這件事嘛,只有身在其中才能體會。”
然後頓了頓,宋緋又道:“不想一個人過,是什麼意思?”
周建秋頓時嗆水,咳嗽聲止都止不住,抽空瞟了眼鍾時暮,一點也不意外地發現鍾時暮正對著宋緋讚許地笑……
好嘛,這兩人就該是一對。
周建秋氣哼哼地想,可終於不敢再隨意開口了,好在餐點很快上來,終於救了他於水火之中。
周建秋諸事繁忙,吃完飯就得回去工作,又留下鍾時暮與宋緋兩人。
宋緋今天是不會有什麼工作了,再加上算算時間,舒瑾那邊其實也快拍的差不多,回國時間也越來越近,便感覺應該在這座城市好好玩一玩。
這麼想起來也有些奇怪,明明她該非常瞭解這個地方,現在卻宛如一個陌生人,什麼都需要鍾時暮從旁引導。
而鍾時暮帶著她走街串巷,彷彿這座城市的地圖就刻在他的骨子裡,就算是多年不見,也能精準指將她帶到該去的地方。
於是,兩人玩得一時忘我,等總算準備回去,鍾時暮的手機卻響起來。他正要發動車,便讓宋緋幫忙接聽,宋緋一看螢幕上“鍾文珊”三個字就愣了,等終於記得聽筒放在耳邊,那邊慘兮兮的哭聲差點衝破她的耳膜——
“時暮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這一天人情往來加上玩樂,宋緋真忘了還有這個麻煩存在。
可她聽鍾文珊哭得實在悽慘,便試探地對鍾時暮提了提:“她畢竟是你家裡人,就算不喜歡,面子上還是得過得去……再說了,既然現在已經知道她動機不純,我們可以直接去把話問出來,不然以她的腦回路,萬一在這裡闖禍了,沒準還會連累到我們。”
鍾時暮一開始還不置可否,但後面聽完宋緋對鍾文珊的定義,便繃不住地笑了聲。不過他本來就是故意晾著鍾文珊,況且也早派人在酒店盯著,這一天風平浪靜,他也琢磨著時間夠了,眼下剛好梯子過來,順著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
鍾時暮瞥了眼宋緋,想起昨晚酒吧裡的一片混亂,眼底不由閃過幾絲厲色。
宋緋看得膽戰心驚,脫口:“現在大家都是守法公民,可別想這殺人滅口。”
鍾時暮:“……”
其實也不能怪宋緋想得這樣出格。
在與鍾文珊碰面後,鍾小姐看樣子是想飛奔而來,可目光掃過,那見到救星般的眼神就變作了驚恐萬狀。
宋緋不用扭頭,都能感覺到身邊在絲絲冒著寒氣。
“時,時暮哥……”鍾文珊期期艾艾,整個人縮得像只鵪鶉。
鍾時暮回以冷笑。
宋緋可不想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凍死,對鍾文珊道:“先去你房間。”
要是放在平時,鍾文珊絕對會以“你算什麼”來懟她,可也不知是自己已經明白事情鬧得太過,還是單純害怕如此鐵面無情的鐘時暮,聽宋緋這樣說完,竟話都不說一句,直接將兩人帶去電梯。
等進了電梯裡,宋緋又忍不住打破寂靜:“你怎麼不在房裡待著?”
可這句話卻問得鍾文珊一抖,含著眼淚哆哆嗦嗦,片刻後才在鍾時暮瞥來不耐煩的目光下,答道:“我,我怕。”
宋緋:“……”
她當然不覺得這樣的害怕只是因為鍾時暮,不過,在她沒趕去酒吧之前,鍾文珊究竟受了什麼精神創傷啊?
好奇。
鍾文珊的房間很凌亂,能看出一夜未眠的影子。
宋緋正打量著,卻聽身後哐噹一聲關門的巨大聲響,然後鍾文珊便急急地走到她與鍾時暮地面前:“時暮哥,我真的錯了,你幫幫我。”
鍾時暮問也不問,便直接道:“他是你父親。”
鍾文珊的臉頓時白了,嘴巴張了又張,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見狀,鍾時暮牽起嘴角,可眼裡一點笑模樣都沒有:“鍾文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一個在我背後捅刀子的……親人?”
他的那聲“親人”裡,含了無限諷刺,彷彿恨不能啖其肉食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