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喜上眉梢,說道:“我喜歡開館子,王快嘴整天想開茶館,洋鬼子,不如罩著我家兩個館子。”
李國樓笑道:“紅姑別做夢了,你有這麼多錢嗎?開一家館子,我看也沒有實力。”
紅姑嘿嘿一笑,道:“不現實的夢也不一定不能實現,說不定我還能做後宮娘娘呢。”說完紅姑揚起了手中的銀票。
瞧著紅姑春風得意狀,李國樓只有搖頭苦笑,這是什麼世道,年紀輕輕的同治皇帝,竟然跑出皇宮,來到民間。尋樂子找最低賤的野雞,說出去被別人知道,丟盡大清帝國的臉。
李國樓回到南房,稍許一愣,錢水屏和吳翠蓮都在客廳裡,兩位大嫂一起找他這種事倒是少見。
李國樓急道:“兩位大嫂,給我一個清淨好嗎?我才到衙門屁股還沒有坐熱,沒有多大本事。”
錢水屏一揮手,讓李國樓打住,說道:“誰和你提衙門的事,大清早我們圖個吉利,和你說乾兒子的事。”
兩個女人一臺戲,七嘴八舌要李國樓幫溫水娟和魏小六拉紅線。
李國樓一聽就頭大,他才幾歲啊,哪輪得到他做月老,首先就是拒絕。然後早飯就沒有端上,錢水屏、吳翠蓮不依不饒在他耳邊呱噪,一定要李國樓出面幫忙。
李國樓無奈道:“兩位大嫂,不是我不肯幫忙,人家主子才死,不能在這個時候談這種事,我說出口不是口孽嗎?”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把錢水屏、吳翠蓮囂張的氣焰壓下去一點。不過絕不退縮,開始探討怎樣讓魏小六和溫水娟偶遇,讓兩個有情人有眉目傳情的機會,這個忙還是要李國樓幫的。
李國樓唧唧歪歪沒有作正面回應,這讓錢水屏大怒,喝道:“假洋鬼子,剛才你和紅姑在做什麼?”
李國樓回道:“隔壁鄰居在院子裡打聲招呼呀。”
錢水屏嗤之以鼻,道:“紅姑從來沒有這麼早起床,就是等你說話的,假洋鬼子你越來越不老實了。”
李國樓嘿嘿笑道:“誰叫我如今穿上虎皮了,紅姑叫我罩著她,這種事你們也知道,沒有什麼大不了。”
吳翠蓮咬牙切齒,道:“假洋鬼子,你肯幫紅姑這種破鞋,不肯幫我們孤寡母女啊,你的良心到哪裡去了。”
李國樓瞧著兩位大嫂口水又要向他噴來,不由服軟,拱手道:“兩位大嫂,我一定讓牛郎織女有機會相遇,但是成不成功不要託付在我身上。”
又是一通批鬥,牛郎織女鵲橋相會,月老怎麼能夠不幫忙呢?李國樓知道不能和兩個女人講理,再說下去吳翠蓮要哭出來了。李國樓被逼無奈,答應了兩位大嫂的要求。
終於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端上來了,李國樓沒有看見妞妞、牛牛,一問才知道兩個小孩住宿在學堂,心裡有些失落,好似身邊沒有歡笑聲,這個家有點冷清了。
錢水屏好似看出李國樓的心思,微笑道:“假洋鬼子,別忘了大後天的酒宴,妞妞、牛牛可是請假回來的。”
李國樓點頭道:“忘不了,早就通知好朋友們了,還請了戲班子,下午你就叫街坊鄰居去聽戲。”
錢水屏、吳翠蓮一聽還有戲聽,不由歡呼雀躍,對於老百姓來說聽戲是最高檔的享受。
李國樓扒拉著熱粥,突然想起一事,說道:“錢大嫂,有人來吃白食,只要是滿人,不要趕人家走,另開一桌請他們吃,臨走給他們三十文錢。這是規矩。”
錢水屏、吳翠蓮不大出門,不瞭解酒宴上的風氣,互相看視對方,一起叫道:“啊!還有這種規矩。”
李國樓揚聲道:“有!你們不要壞了規矩,害得我把飯碗砸了。知道嗎?”
錢水屏咬牙切齒道:“我老公起早貪黑一天才賺三十文錢,我擺酒宴,請鄰居吃飯,沒有紅包拿,還要倒貼三十文錢,這個規矩實在沒有天理。”
李國樓沒有抬頭,一邊吃一邊說:“放心吧錢大嫂,那些滿人也會送禮的,禮輕情意重你就收下吧。”
吳翠蓮說道:“不要是根鵝毛吧。”
李國樓哈哈大笑,好似看到那些吃白食的滿人,頭上插著一根鵝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