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就笑著對姬康道:
“吾兒,有何好詩,快快吟來,讓我與你母后,乃至百官、各國使節好好聽聽。”
姬康又環顧了下殿內的眾人,從容吟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遼梁。
……
此詩就是姬康前世,三國時期魏武帝曹操所做的《短歌行》。
曹操寫此詩的時候,正是身居亂世,目睹凋零山河破碎、災難深重的現實慘狀,引起曹操的斷腸之悲,並將其化為某種力挽狂瀾、拯救現實、統一中原的的火熱心聲。
曹操這首“橫槊賦詩”的生動情節,在姬康前世《三國演義》描述的極為清晰:
“時曹操已醉,乃取槊立於船頭上,以酒奠於江中,滿飲三爵,橫槊謂將曰:我持此槊,破黃巾、擒呂布、滅袁術、收袁紹,深入塞北,直抵遼東,縱橫天下:頗不負大丈夫之志也。今對此景,甚有慷慨。吾當作歌,汝等和之。”
姬康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與曹操當時的處境極為吻合。
這一段詩,所道出的是,世人共性所俱有的生命疑惑問題。
眾人一聽,就容易產生共鳴。
這幾句詩,有著對歲月時光短暫的感慨,也有一種落寞之情,遠至聖賢,近為天下王者名士,都渴望建功立業而不得。
有多少人想改變亂世局面也不得,因而發出人生苦短的憂嘆。
這幾句詩,也是姬康對燕王姬冥與王后姬趙氏兩人,表達敬意。
此詩也蘊含著,做為兒子對父母的感激之情。
殿內眾人都是廟堂之人,一聽此詩就明白過來,不由自己,齊聲道:“彩。”
喝彩聲落下,姬康繼續吟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
這八句詩的情味,更加纏綿深長了。
這幾句原來都是《詩三百》中的話,原詩是寫一個姑娘在思念她的愛人,其中第一章的四句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姬康在此引用這首詩,而且還說自己一直低低地吟誦它,這實在是太巧妙了。是直接比喻了對天下“賢才”的思念,希望他們都來投奔燕國。
只要你們這些賢才能來我燕國,我是一定會待以“嘉賓”之禮的,我們是能夠歡快融洽地相處、併合作的,就像姑娘對她的愛人一般。
殿內眾人無不驚奇,《詩三百》內的詩,居然可以如此引用,表達出如此含義!
一聲“彩”的齊賀聲,又響在了大殿之內。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