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獻卿更是動起了心思,他從院子裡,找來一架梯子,爬到院牆上,遠眺著太學齋舍方向。
就見著那些齋舍內的太學生們,成群結隊的走出來。
就連太學的教授、講書、博士們,也都出現在人群中,但沒有組織這些太學生。
相反,他們加入了太學生的隊伍。
“萬歲!”
“聖天子臨朝,國家幸甚!”
“今逢明主,吾輩之幸也!”
郭獻卿遠遠的看著,就見整個太學瞬間就變得人頭湧動。
上舍、內舍、外舍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
郭獻卿估計,大約整個太學的太學生們,都已經出來了。
這可是足足兩千四百人!
而且這些太學生們是來自天下州郡地方的!
不止如此這些人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有支援擁護新黨、新學的,也有支援擁護舊黨、祖宗之法的。
平素這些人在太學內部,一直在辯經。
經常辯著辯著,就開始人身攻擊,甚至拳腳相加。
像現在這般,不分地域、派系,所有太學生齊聚一堂,互相歡呼、雀躍,口稱萬歲,拜頌聖天子的。
郭獻卿還是第一次遇到。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郭獻卿想著。
正好此時,郭獻卿看到了,那位剛剛離開的老學究的身影,復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內。
他趕緊從梯子上下去,重新拿起掃帚,開始打掃院子。
老學究卻是一臉興奮的走了回來,見到郭獻卿,他先是一禮,道:“駙馬果已受聖天子感化矣!”
郭獻卿連忙放下掃帚,躬身道:“不敢!”
“當今官家待我恩重如山,再造之恩,實難報償,唯銜草結環,使子子孫孫,世世代代,永忠官家,方能償報官家恩典於萬一!”
在太學已差不多一年了。
郭獻卿已完全服氣,也徹底認清楚了自己的形狀。
尤其是在有吳安持的對比後,他知道那位官家是真的對他手下留情,高抬貴手了。
不然,完全可以按照吳安持的劇本給他走一遍。
強令和離,廢黜他的駙馬都尉身份,再給郭家施壓,迫使郭家放棄他,這又不難,而且已經有王詵的先例了。
他郭獻卿的家族,還不如王詵家族呢!
至少王詵是太祖功臣王全斌之後,而他的先祖在太祖、太宗時名聲不彰。
只是僥倖靠著有個女兒曾是真廟皇后而已。
偏那位皇后,還死的早,且沒有留下子嗣。
老實說,郭家傳到他這一代,還能不能繼續富貴下去,真的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老學究卻是非常興奮,對郭獻卿道:“駙馬可聽到太學之中,諸生的歡呼雀躍了?”
郭獻卿點點頭。
老學究拉著他的手,坐到院子裡,臉色興奮,帶著亢奮的心情,說道:“就在一個時辰前,當今天子巡視綾錦院,揪出了綾錦院內官吏舞弊案!”
“官家更金口玉言,與左右言:今之諸司,已到了不得不刮骨療毒的時候了!”
“又言:況聖人之教,受大者不得取小,肉食者不可與下民爭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