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領旨,此事關係姚皇身體,宦官不敢懈怠,遙遙萬里路途,一路未停,宣完聖旨後又急匆匆請王離就今起程,王離將流民一事說了,道陛下身體他心中有數,等自己將徵兵、運糧一事處理殆盡,再進京不遲。
不敢得罪深得隆恩的太常生,宦官只好同意。
教韓秋去安排宦官的住處,王離回到閣樓,見桌上的名冊已然不見,他心中大喜,知道徐鴻遠已經中計,暗中叫程朝漢帶口信給程朝漢,自己則是拖住徐鴻遠,免得他將名冊藏起來,再生麻煩。
“徐排程使,徐二公子不在徇陽嗎?”
見王離回來後,特意喊住自己,徐鴻遠心頭隱隱有些不安,他道:“回太常生,犬子與御閣卿之子是好友,他隨蘇公子進京遊玩了,也算是交遊結友。”
王離故作嘆息道:“如此太可惜了,我有幸見過一次徐公子,真是品貌風流!我一直想與他結識一番,卻屢屢不得機會,唉!我卻是被俗事纏身,不得像徐公子那般瀟灑自如了。”
徐鴻遠摸不著頭腦,這王離為何忽然有興趣說起自己兒子來了,“太常生言過了,子匪雖然有些小才,與太常生相比卻是差太多了,子匪若是知道太常生如此誇他,想必是極為開心的。”
王離不置可否,在玉城時他就見得,徐君彥與許盛二人是十足的紈絝,可不比許況好太多。
“我不日便要進京,不知能否遇上徐公子,徐排程使,到時候你有什麼信要帶,就和我說,我給你捎過去。”
徐鴻遠遲疑道:“他……雖然離家也有月餘,想必不多時便會回來,我也沒什麼話要給他,還是多謝太常生了。”
王離額首,又與徐鴻遠說了一些孔家的事,徐鴻遠心中越發不安起來,正打算告辭,臺內突然湧進一群捕快,團團將他圍住,隨後跟著程朝河兩兄弟。
“太常生,老哥我這速度可以吧?朝漢與我說了,我立馬就讓縣丞調集了人手過來了。”程朝河大笑道。
徐鴻遠皺眉道:“太常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離見程朝河來得如此迅猛,心中大定,先前纏住徐鴻遠時,他也是極為不安,深恐被徐鴻遠識破自己的意圖,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多謝程兄!”王離朝程朝河一抱拳。
程朝河大笑,隨後便讓捕快押住徐鴻遠,捕快將徐鴻遠押在地上,他堂堂一閣臣,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徐鴻遠臉色陰沉,怒喝道:“程朝河,你昌江縣安敢動巡道臺的人?我是排程使,一州正五品的閣臣,你一個縣令竟然私自對閣臣動武,你是想不要命了嗎?”
王離笑道:“不是程兄不要命了,是徐排程使不要命了。”
揮手讓人搜徐鴻遠的身,果然在徐鴻遠懷中找到那本名冊,王離揮了揮名冊,“徐排程使私自偷拿朝廷前線糧運公文,難道是想偷劫軍糧,斷了前線的後路嗎?”
“你放屁!這是……”
徐鴻遠大怒,掙扎著扭動著身子,卻被捕快們牢牢按在地上。
他剛想奪口而出說這是仙法,卻忽然見王離從懷中掏出一個模樣相差無幾的黑簿子,聽王離悠悠道:“你是不是想說,其實你拿的是這一本?”
“你!”
徐鴻遠愣住,難怪王離方才一直纏著他,難怪程朝河來得如此之快,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拉下去,排程使偷竊軍糧秘文,預謀反事,茲罪重大,待我查明清楚,一齊發落。”
王離揮手讓捕快將徐鴻遠押下去,謝過程朝河前來支援,許諾下回請他與程朝漢去臨江樓擺酒暢飲,程朝河心中大悅,能讓王離呈他的人情,他是極為受用,當即拍著胸脯,道:“這徐鴻遠心思不正,太常生放心,他小子在大牢裡沒的好過!”
王離送走程朝河,隨即寫了黜落徐鴻遠的公文調令,至於處決發落,還得等他上京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