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時,堂上的楊寅秋也在關注著這個徐嵩的族侄。
剛開始時,他見徐鶴閉目皺眉沉思,還以為自己題目出得刁鑽,以他一個小小少年,自然茫然無措。
一時間,他還頗有些得意,覺得自己這提學道做得稱職盡責,小小一題,立馬讓那徐家【神童】現出原形。
可當徐鶴開始作文時,楊寅秋髮現這小子明顯不是被題目難住了,剛剛應該就是構思。
不過看到徐鶴下筆千言那架勢,他是喜憂參半。
憂的是自己剛剛應該是想差了,這少年似乎並沒有被題目難處,自己算是白得意了。
喜的是自己本也沒打算在考題上能難倒對方,他見徐鶴書寫那筆走龍蛇的架勢,便揣度徐鶴應該是文采風流。
“呵呵,殊不知本官要得就是你文采斐然!不然一會兒本官又怎麼從這麼多人的卷子中單單把你拎出來呢?”
一旁的彭汝玉早就煩透了這個裝腔作勢的大宗師,從一大早就跟誰欠了他錢似的,半點好臉色也沒有。
反倒是在點驗處劈頭蓋臉罵了不知多少考生、廩保。
但不知這傢伙現在吃了什麼藥,竟然在監考時終於露出了笑臉。
可他怎麼看那笑臉,怎麼都覺得對方沒憋著好屁。
又過了一個半時辰,時間來到中午,考生們肚子餓了,紛紛拿出考籃內的食物吃了起來。
有啃燒餅的,有吃包子的,有精細人家拿出各色糕點擺在桌上挨個享用的。
當然,也有憋了一早上,來徐鶴身邊不遠處的小茅廁內釋放的。
徐鶴這時候正好將四書題做完了。
好傢伙,他筆剛剛放下,就聽見不遠處轟隆轟隆、噗嗤噗嗤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徐鶴心中一陣後怕,好在他的位置跟茅廁有點距離,不然味道上噁心人,這聲音也最少讓人三天不能下嚥。
徐鶴已經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了,但他看著考籃裡的點心,無論如何也沒心情將其拿起放入口中。
短短一炷香的時候後,徐鶴後悔了。
剛剛還僅僅是聽聲,現在到了辨味的環節了。
特麼一股新鮮的惡臭傳了過來,他猝不及防之下聞了一鼻子,直接讓他趴在桌上乾嘔了半天。
就連一旁監考的吏員也受不了這個味道,下了高凳躲開幾米去了。
徐鶴看著考籃裡的食物,想想還是算了。
就當是減肥了,特麼!
可他能不吃東西,不能不呼吸吧。
沒有紙,不能用衣服,兩個鼻孔暴露在空氣中,怎麼破?
徐鶴突然想到後世周星星的電影中有個鏡頭,上面周星星飾演的幫主腦袋上插滿了毛筆的筆頭。
想到這,他突然有了主意,連忙取出考籃裡的毛筆,生生將其掰掉筆頭,然後搓了搓塞進了鼻孔。
就這樣二錢一支的毛筆就這樣光榮犧牲了。
鼻子裡塞了毛筆頭,果然,空氣經過過濾後,惡臭變成少少的惡臭,雖然還是噁心,但終究能待下去了。
徐鶴心中哭的心都有了,這特麼是造了什麼孽,咋就運氣這麼好,被分到屎號!嘔……
下午的考試開始,出題的楊寅秋又放大招了。
五道經義題跟上午一樣,全是以經義章節全文為題目。
徐鶴的本經是《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