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安南王知道你與她私情以後,到底是什麼反應,不過說到底,還是擺不上臺面,而且你也沒那麼在乎她。”說到後面,她越說越溫柔。
陳易沉吟不語。
“既然不在乎,那又為何與她相交呢,是為了用假貨替代真貨,”安後頓了一頓,嗓音和緩道:“這又何必呢?”
陳易倏地抬眸,嘴唇微動,卻又似乎被切中了要點,說不出話來。
安後的話音越趨慢條斯理道:“與亂臣賊子結交,只為以假亂真,於大節有損,於大義有虧。”
陳易的眼角眯了起來。
安後已經靠了過去,指尖輕抬,想要觸碰一下那一張熟悉的臉龐。
話已至此,她再不隱瞞,攏著鳳袍萬般溫柔道:
“易兒,你我不要再鬧彆扭,再做母子可好?”
陳易低下頭,良久後終於道:
“可你才是假貨。”
“……”
似是風都為之一停,那燕居冠服之上的鳳顏滯澀,臉龐肉眼可見的僵硬了起來。
她成假貨了?
而面前的陳易勾唇笑了,問道:
“要不要假扮一下那時的王妃,讓我喊幾聲‘娘’?”
安後面如白紙,原本屹然不動的鳳袍顫了起來。
陳易滿臉堆著親切的笑。
不知過了多久,那鳳袍止住了顫抖,她又笑了,笑容裡並無急切,而是悠然自得:
“只敢提及王妃,不敢提及塗山氏,你是在害怕什麼?”
這一回話音落下,陳易勾起的微笑稍稍僵住。
安後鳳眸與陳易對視,許久之後,面色自得。
她轉過身,指向那座小樓道:
“何不上來一敘?”
陳易思索之後,微微頷首。
於是安後便領著陳易上樓,隨意對女官素心揮了揮手,後者馬上從這動作中會意,立即轉身去吩咐宮女備來酒菜。
伴隨著君母與臣子在二樓落座,一樣樣小菜被宮女端著上了樓,而素心則親自捧著一壺上好的“佳清釀”,隔著鐵網溫煮了起來。
不一會後,陳易和安後之間的酒杯裡都盛上了熱酒。
安後捻起了酒杯,酒水微微搖晃,舉杯將酒水一飲而盡。
她眺望起了遠方後道:
“本宮還記得,在地宮祀天壇裡頭,你到底是如何維護本宮。”
陳易聽到後舉起酒杯的手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