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一耳光打在他臉上,特別瓷實。
這個壯漢覺得半邊臉像是被一塊燒紅的鐵板烙了一下,明顯感覺左邊磨牙槽一陣鬆動,兩顆磨牙恐怕是保不住了,其它的磨牙以後估計也不大好使,別看這傷貌似不重,但牙齒若是壞了,卻是要命一輩子的暗傷。
雖說突遭重擊,壯漢的臉還處於麻木,但他久經沙場,一愣神就恢復過來。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接著把手伸到嘴裡摸了一下,兩顆磨牙已經搖搖欲墜只剩一絲粘著,他乾脆將兩顆牙齒扯下來,往地下一丟。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那標槍一樣的清瘦青年已經和他身邊的一班小弟戰在一起,場面頓時混亂不堪,“啪啪啪”打耳光的聲音此起彼伏,混混們叫罵哀嚎聲響成一片,那青年飄忽的像柳風一樣,一眼望去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是的,壯漢甫一動手,後面的小弟就已經嗷嗷叫著朝石墨蜂擁而上,好像石墨就是一座金山,搶慢一步就吃虧了似的,他們以前都是這麼幹的,靠人多勢眾,靠聲音,靠氣勢,像一群螞蟥一樣撲上去吸人的血。
但這回他們踢到了一塊鐵板!
石墨可以透過感知力通盤掌控整個現場,每一個人的方位和動作,每一個動作的先後順序和力量大小以及對他的威脅程度,所有這些細微的資訊彙集大腦經過腦神經的高速處理,緊接著大腦就會迅速作出最佳躲避策略和最優先攻擊目標的準確判斷。
不是混混們全都是傻子,是因為他們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石墨的變化。
從石墨的角度看:一群混混們只是在他面前齜牙咧嘴地賣力表演,用慢動作的方式手舞足蹈不知所謂,但他們的表情卻很猙獰,顯示內心一定也充滿緊張和興奮,身體的各種化學反應也在急劇變化,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用感知力穿透表象,清晰看到這些混混們急劇跳動的心臟,飛速流動的血液,這是人體正常的應激反應。
現場情況就是這樣,石墨和混混們兩者之間有一道幾乎無法跨越的鴻溝,這是不同維度之間的交鋒,結果可想而知。
石墨在混混們貌似雜亂的空檔裡輕鬆自如,移形換步,巴掌如電,只要在他面前敢呲牙的傢伙,就全都順手給他們一個大嘴巴子!
他對自己力量的控制越來越精細,對每一個不同的目標甚至還有心思進行力量的微調,明顯臉上肉多的壯實的就加一分力氣,一看就是單薄瘦弱的就稍微減輕一點,無一例外,全都造成“麻木臉”外加“脫牙”的驚人效果。
一巴掌一個,一個不少,差不多都挨全了,管事除外,因為管事沒動手。
場面一開始很亂很熱鬧,沒多久就漸漸平靜下來,只剩下一些忍不住哼哼唧唧哀嚎的混混還在搞不清狀況。
但圍觀的人,管事,壯漢,還有一些還算清醒的混混,全都看傻了眼。
那標槍樣的青年此刻跟沒事人一樣,他負手而立,其他人像躲瘟神一樣躲著他,混混們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沒有人是傻子,剛才噼裡啪啦的一幕不僅是打垮了他們的臉,也擊垮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狠是要看物件的,沒人會對著一堵牆發狠,此刻,這青年就是一堵牆,一堵石壁,鐵壁!
石墨眼看再沒人跟他呲牙咧嘴了,才慢條斯理走到那管事面前,好整以暇說道:“現在,能給我個說法麼?”
管事的眼裡閃過一片驚懼之色,他剛才站在那裡把一切都看的清楚,這幫馬仔就像傻子一樣對著空氣亂舞一通,結果連人家一片衣服都沒沾到,而人家一巴掌一個乾脆利落全都給收拾了。
就在管事六神無主,猶疑不定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管事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幹他們這行本來是不大愛跟警察打交道,但是現在,他聽到警笛聲就像聽到救星來了一樣。他現在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既然警察來了,就交給警察來處理,不管怎麼說,他的背後還是有相當後臺背景的。
他心裡主意已定,也不吱聲。
……
很快 ,一輛閃爍著紅藍燈的警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四個警察,他們只是看了一眼人群的方向,立刻就朝石墨他們這邊走來。
“剛才誰報的警?什麼情況?”
一個身材壯碩的警察走在前頭,還有幾步遠就開始大聲向人群盤問起來。
“剛才,那邊打架。”有個人用手指了指石墨他們這邊。
管事這時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指著石墨激動地對警察說道:“警察同志,我是魅影迪吧的主管,剛才這人在我們這鬧事,還打傷了我們不少的員工。”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他大聲向警察投訴告完狀,又陪著笑臉湊近了低聲說了句:“我們老闆是陳洪祝,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