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遁入洞中,虢竹步前行,秦淵則緊隨其後。{szcn}只是這洞穴之中處處血氣彌散,而越深入,那撲鼻的血腥之味就越發濃郁,以至於呼吸一口都會被嗆得喘氣。
陣陣號叫如波濤一般傳來,悽慘而又心悸,彷彿撕裂了人性,只剩下野獸的嘶鳴。秦淵眉頭緊鎖,面色冷峻,心中不斷地琢磨,卻是寒意襲人,令他難以自處。
虢竹也好受不了多少,雖然他上次已經領教過這般詭異而又淒涼的滋味,現在依舊渾身哆嗦,尤其當那風聲鶴唳般的呼喊迎面撲來,就猶如發自自家心底。無盡的荒涼與恐懼慢慢萌發,盤根交錯在他心底長成了一片永世無法磨滅的印跡。
他看向秦淵,道:“上一次,這裡的血腥氣味還沒有這般的濃郁。這次卻……”
秦淵側目看向他,虢竹離開血色巖也只不過幾日而已,但就這僅僅的數日,已經有著無數的族人被帶到了這裡。噬靈族境內,茫茫數十萬裡,無處不在有人被抓捕。而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又有著多少無辜的族人被押到了血色巖。
秦淵嘆息一聲,只道:“我們且些!”他心中急切,那血腥之中的惡臭,彷彿預示著每一刻都有最後的生靈在垂死掙扎。
虢竹亦是心中做緊,他也顧不得自家氣息被人察覺,只猛然發力,遁飛而去。二人疾風越過,便是那些沿路把守的惡吏也不能分辨那究竟是風還是人影。只見殘影飛逝,不消片刻二人便到了那茫茫地道的盡頭,只是那盡頭轉了個彎,只有火光映出,卻是無法一眼看去。
秦淵屏息洞悉,卻是心中一凜,道:“,就要看到究竟了!”
他像是察覺到什麼,只催得腳步飛,一個躍身就跨過了那道彎口。
震驚,完完全全地超出了秦淵的意料。秦淵早已猜到如此茫茫的無辜之人被帶到此處,定是為了血祭之術。卻是沒有料想到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汪鮮血匯聚而成的血海。
浩浩千丈之廣,皆是血氣迷離。深邃的血池,也不知有沒有盡頭,卻是血液沸騰的氣泡不斷破裂,傳來啪啪之聲。
而在這血海的周圍,無數的屍身被倒掛在石壁之上,個個開膛破肚,破皮抽筋,任憑那鮮血一點一點灑落,盈滿那引導血液的血渠,最終匯聚到那茫茫血海之中。
而那些被帶到此處之人,都被一刀劈開,半死不活地任由那些惡吏拖拽,懸掛,剝皮,放血。
直到此刻,壓抑已久的人群才開始爆發出驚恐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只是這最後的放抗,又那麼的渺小,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生命逝去,靈魂被束,怨念鬱結。
“這?”虢竹張大了嘴巴,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他驚恐地看向四周,哪裡還能有著些許理智。赤紅的雙眼,緊緊攥起的拳頭,無不詮釋著他心中那難以言表的憤怒。
秦淵看了眼他,輕聲道:“如此茫茫血海,該有多少人喪命於此!”他虛嘆一陣,卻是聽到一聲喝斥而來。
“你是何人?”那些劊子手察覺到秦淵、虢竹的存在,紛紛圍將上來。
秦淵心中惱怒,他雙目一瞪,便有一道劍芒凝聚。只是他還未出手,卻是聽到一個粗獷而又熟悉的喝聲道:“你們的對手是爺爺我!”
秦淵一怔,循聲看去,不由地心中一喜。那彪形大漢,肌肉虯結,只是一臉絡腮,正是一劍孤客。他原以為一劍孤客為了搭救小筠,已經丟了性命,哪裡曉得竟是在這裡還能看到他。
只不過此刻一劍孤客被一道粗粗的鐵索束住,又有數人在旁牽引,任由他有著一身蠻力也難以動彈。只是他心中不忿,罵罵咧咧道:“你們這些兔崽子,有本事放了我,我與你們廝殺個夠!”
那幾個原本向著秦淵圍上來的惡吏見狀,臉色橫肉一擠,喝道:“既然你想死,就讓你痛點。”說著,已是有著一人捉刀而上。
一劍孤客雖是有著清境的修為,但也僅僅是風清而已。對於一些不成氣候的紈絝子弟倒也綽綽有餘,但此刻血海這邊的惡吏顯是有著些許道行之輩。而他有被束住了手腳,哪裡還能去抵擋,只能逞了一時口頭之,下一刻卻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被開膛破肚了。
秦淵哪裡容得那惡吏傷到一劍孤客,只見他飛身而起,已是躍過圍將上來幾人。他將手臂一落,那純青的劍芒簌簌而下,已是將那提著兇刀的惡吏斬成了十來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