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除了顧璟琛,顧家大房、二房、三房的眾人都在,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二房夫人喬媛苡最先不滿,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沉著臉道:“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鄉野丫頭,這是在給我們擺什麼譜,讓這麼多長輩在這裡等著她,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有了喬媛苡打頭陣,早已不滿的三房夫人陳珂便立即應和起來,話語直指顧璟琛的母親,如今的顧家主母姜舒窈,“二嫂說的對呀,大嫂,我們這些做叔叔嬸嬸的倒是沒有關係,你這可是做婆婆的,那丫頭這麼不把你放在眼裡,這是要踩到你的頭上了啊。”
說著,陳珂又狀似恍然大悟般,哂笑了下,道:“不過,這倒是也可以理解,璟琛自小就不聽大嫂的,娶的老婆怕是早就已經通了氣,不必敬重大嫂。”
這話,叫本就臉色難看的姜舒窈更是登時沉了臉,狠狠地瞪住陳珂,冷聲道:“閉上你的嘴,我和阿琛如何,輪不到你來管。”
陳珂撇了撇嘴,倒是沒有再繼續。
喬媛苡卻在這時說道:“大嫂也別不高興,三弟妹這也是為了你考慮,從前阿琛再怎麼樣也只有你這一個媽,得了什麼好處都得孝敬到你這裡,現在阿琛娶了老婆,這些以後可都是人家的,這要是娶了個能幫得上阿琛的也就算了,現在娶了這麼一個上不了檯面的,還能有多少剩下來給你,我都替大嫂屈得慌。”
這話,無疑是重重地在往姜舒窈的心上扎刀子。
天知道自從八年前的事情之後,她和顧璟琛就離了心,她那些顧璟琛孝敬她的東西,都是她自己弄來撐面子的,如今喬媛苡故意提起來,就是要讓她有苦難言。
落在大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緊,她此刻的境地,都是鬱笙那個死丫頭造成的,顧璟琛和她不和就算了,她怎麼允許一個鄉野丫頭騎在她的頭上,她的臉面往哪兒擱!
正想著,一陣輪椅聲響起,是顧忠仁從電梯裡出來。
眾人交談的聲音停止,目光齊刷刷地看過去,只見患病已久的顧忠仁此刻精神非常不錯,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讓眾人心思各異。
而此刻並不是關心這一點的時候,眾人的視線已經齊齊落在了推著輪椅的鬱笙身上。
女孩兒穿著一件乾淨利落的白色襯衣,頭髮慵懶地挽在腦後,未施粉黛的臉龐仍舊瑰姿豔逸,抬眸望向眾人的視線帶著淡淡疏離,只一眼,便叫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驚異,一個小門小戶被丟在鄉下的野丫頭,怎麼會有如此迫人的眼神和氣場,站在顧忠仁身後竟然不輸半分。
若不是她身上那一看就沒有任何品牌的衣衫證明了她的出身卑廉,就憑剛才那一瞬,都要讓人以為她是哪家精心培養的名門閨秀。
當然,這念頭也只存在一瞬間而已。
鬱笙不知眾人心中所想,只是不著痕跡地將每個人的神情都觀察了一番,顧忠仁身體內的毒顯然是顧家內部的人所下的,而且,還是一個長期的、慢性的毒藥,她方才給顧忠仁施了針,也將她特意去取來的藥丸給顧忠仁吃了下去,解毒一時半會兒達不到,但可以讓顧忠仁的身體比之前好上許多,這必然會讓下毒的人意外不安,她要將那人找出來。
然而,讓鬱笙失望的是,眾人雖然神情詫異,卻並沒有明顯因為顧忠仁身體的,這也就讓鬱笙不禁猜疑,這到底是因為那下毒的人心思太重,太過於擅長偽裝,還是因為那人根本就不在現場。
思及此,鬱笙雙眸深諳,不在這裡的顧家人,可就只有顧璟琛一個。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