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這個大漢,斬殺名士乃是大忌,屠殺世家那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太多太多血淚的教訓讓人們記住了,誰才是現在這個大漢真正的主人。
看著一臉擔憂的李鍪,田豫和善的一笑,“老夫在南陽郡都快殺一個圈了,你現在才說這個,你是想幹什麼?”
田豫的話讓李鍪有些撓頭,臉上有些莫名的尷尬,“這個,學生只是有些奇怪罷了,按理來說,您並不是一個如此衝動的人啊。”
“你是說,老夫並不是一個為了百姓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人麼?”
“學生莽撞了!”李鍪低頭認錯,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
“看你這副樣子,老夫難不成就是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田豫一臉慍色,“你這傢伙,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是來這裡遊歷的,難不成老夫還會欺負你不成?”
“欺沒欺負,您自己不知道麼?”李鍪嘟嘟囔囔的說道,說起這個,他就想來自己腦袋上挨的那兩個結結實實的茶碗。
田豫雖然也算得上年邁,但是更稱得上是耳聰目明,李鍪的嘟囔聲那可是一字一句,結結實實的傳進了耳朵裡,讓田豫看向李鍪的眼神都慢慢的變得不善了起來。
“咳咳”李鍪看到田豫這個不善的眼神, 心中變得有些慌亂,趕緊說道,“正殺人呢,國讓將軍,咱倆嚴肅點,嚴肅點!”
田豫看了一眼已經一片血泊的庭院,也輕輕咳嗽了兩聲,一句命令下去,代表著十幾個家族,將會再次在南陽郡消失。
“想知道為什麼老夫敢這麼有恃無恐麼?”田豫輕聲對李鍪說了一句,“那邊瞪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看著!”
“諸位!”田豫站起身子,緩緩的走到了庭院之中,就立在血泊之中,“咱們的酒宴還未開始,大家莫要為了這群人,擾了咱們自己的興致!”
剩下的二十來人,看著血泊之中的田豫,臉上也是不停的抽搐,他們現在心中不知道是該怎麼去想,是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站出去和他們那些人同生共死,還是該唾棄自己。
不過現在他們只能說,活著真好。
“田豫大人說的對,田豫大人說的正是,我等喝酒,正該喝酒!”
“我等不能辜負了田豫大人的一片好心才是嘛。”
“對對,韓家主說的極是!”
看著一群似乎已經忘記剛剛殺戮的人群,田豫的臉上笑容依舊。
“既然諸位沒有被打擾了興致,那麼老夫就要給諸位隆重的介紹以為我南陽郡的貴客!侯令,去將那位大人請出來吧。”
田豫一聲令下,面色過於蒼白的侯令便帶著一臉溫和笑意的地藏,從後院走了出來。
“這位,便是我南陽郡的貴客!”田豫上前走了幾步,一把攬住了地藏的臂彎,另一隻手指著一臉呆滯的地藏說道,“地藏先生出身許都,乃是當今一等一的大善人,特地來此為我南陽興學!”
南陽郡的世家大族絕不能說是什麼見不到市面的土包子,他們一聽到地藏的名字,心中便有了計較,就算有幾個世家的家主或許還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看到周圍人的樣子,也很快就能想起這個地藏是誰。
“原來竟是校...孝名響徹天下的地藏先生,我南陽郡能請到地藏先生,那可真是蓬蓽生輝,此次田豫大人的興學,那定然是一帆風順!”
“自然自然,這個地藏先生的才名,乃是天下皆知的。”
一群世家之主現在已經腦補出了很多畫面,田豫傍上了校事府府主地藏的大腿,和地藏聯合起來,一起要對南陽的世家動手了,再想想魏王剛剛登上王位,地位不穩。
一場酣暢淋漓,爾虞我詐的權謀大戲徹底的在他們的腦海裡形成了。
地藏看著一群對自己露出諂媚笑容的世家之主,側著頭對著田豫低聲說道。
“田國讓,乾的漂亮啊,藉著校事府的名號行事,你算不得第一個,但絕對是最猖狂的一個!”
“地藏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不過是互相幫助罷了,你們藉著魏王上位這件事,想要清掃出一批世家,從而讓陳長文耗盡心血弄出來的那個九品中正製成為你們的踏腳石。
老夫也不過是藉著你們的這股東風,做一做我這個南陽郡守應該做的事情,再說了,老夫這麼幹,不也是方便你們在汝南和潁川行事麼?”
“田國讓,我們老家有一句話,叫做人太聰明瞭,真的容易早死的。”
“那地藏大人有沒有聽過另外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沒有巴蛇的身子,卻想著一步登天,盧子家,咱們半斤八兩罷了!”
兩個人在一旁唇槍舌戰,火光四濺,但是臉上卻都是笑容彥彥一片和善。
一場酒宴如期而至,大家開心而來,開心而去,至少面兒上,大家都是十分的和善,誰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包括田豫,包括地藏,至於祖產之事,田豫未曾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