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詞,我便先回去揚州,這邊的事情,暫且先放放,你可不要輕舉妄動。”權系沒搭理傅年那句聽起來有些奇奇怪怪的話,只是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既然靖安侯府動了心思,那麼想來依著匯安的性子,很快就會去揚州的。
他必須趕回去才能不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匯安那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極為聰明的,權系不想招惹是非,眼下還是要快點兒回去,把自己的行蹤給瞞住,才是最好的。
不然要是被發現他如今是來過金陵的,那難免會被人順著往後查,要是給傅年造成什麼威脅,那可就不好了。
權繫著急要走,甚至來不及等傅年再多說兩句話,匆匆交代道,“你若是有事,只管到商行吩咐就是。還有,權柔那邊你放心,我不會叫她和靖安侯府那小子定親的。”
接著,便也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背影匆匆離開了。
傅年就坐在屋子裡看著,他要走的時候交代的那些話,傅年也就聽進去一個,不會叫他們定親的。
待人走了,他還是沒動作,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在椅子上坐了許久,像是呆愣住了一樣。
最後還是弱柳實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問了句,“二爺,咱們還不歇息嗎?”
傅年頓時轉了頭來看著他,那雙眼睛裡明明什麼情緒都沒有,但是就是叫人覺得害怕、弱柳立刻把頭低下去,也不敢多話了。
傅年自己扯了扯嘴角,“你現在就困了?”
“沒有沒有沒有,屬下沒有!”弱柳立刻站直了身子,目視前方,表示自己沒有一點兒睏意。
其實也就是不想叫傅年再問自己。
二爺每次見過那姓權的,脾氣都得臭兩天。
為了避免這個時候撞槍口上被二爺臭罵一頓,還是萬事小心為上了。
弱柳這邊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了,被傅年給記在心底。
不過傅年倒是沒空和他計較這些的。
他如今只想著方才離開的權系。想著想著的,臉上的笑意便成了嘲諷,“你說說,這種人,怎麼配為人父的?”
這是問的權系的事情了。
要說到權系,那弱柳可就不困了!
他一早便不喜歡這個暗中和自家二爺有來往的奸商了。瞧著人模狗樣的,實際上背地裡做了那麼多噁心的事情!要不是二爺不準動手,弱柳和扶風好幾次差點殺了那姓權的狗東西了。
既然傅年都說了不配這種話來,那弱柳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刻順著傅年的話點了點頭,“沒錯沒錯!屬下一早便覺得,這姓權的不是什麼好人了!”
“這還用你來說?”傅年立刻斜了一眼弱柳“他若是個好人,只怕也活不到如今了。”
這點,傅年能理解他幾分的。但是卻不能想象,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卻反過來對自己關心備至。
弱柳嘿嘿的笑了笑,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光說,之前殺人,他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商人,一開口,就是要人家一家子的命!這可比俺們上戰場的要狠。好歹咱們的刀槍只殺敵人,他這是不由分說亂殺呢!”
傅年被弱柳這話給逗笑了,“你看著是亂殺,但是他眼底看來,凡是有威脅的,都是敵人。他就是心狠而已。你看看,對自己親生女兒兒子尚且如此,你還指望他能對別人網開一面嗎?”
傅年說著,自己又端茶來抿了一口,“這人,真是心狠。”
這話弱柳也贊同,但還是不喜歡那個姓權的。“二爺您說,明明那權家姑娘看著挺好的,怎麼到了老子這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權柔若是和他一個性子,只怕也不會被丟下不管了。”傅年擱了茶盞,“就是因為太不一樣了。父女兩個人完全不一樣,因此,才會被拋下不管的。”
說道這個弱柳又不能理解了。“可是權姑娘不是他親生的嗎?他怎麼這般狠心。說不管就不管。而且,屬下看著他的意思,要是到了必要的時候,叫人殺了權姑娘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然,權柔在他看來,就是一個棋子而已。”傅年扯了扯嘴角,“只是可憐了先頭過世的謝氏,到頭來,就是給我母親搭了板子。”
這話,弱柳不敢接了。這已經是說到了長安公主身上去了他身為將軍府的屬下,自然不敢妄言。
好在是傅年也沒有多說了。
他只是自己沉默地回想了一下方才權系的話,只覺得越發可笑了。202電子書
母親和這人,當年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落到在京都連一點立足之地都沒有?可憐了一個被拉下水的謝韻,到頭來,人沒了,留下兩個孩子,還得揹負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