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也不重要了。”秋水緩緩說著。
“我也快死了,要去冥河了。”
“我會親自去問一問她。”
秋水並沒有說太多的東西。
只是說了漫長千年裡,一個倏忽擦肩而過的遺憾的故事。
“就這樣吧。”
秋水將那隻盛著池水的酒杯放在了兩座墳墓之間。
而後平靜地帶著劍離開了這裡。
青懸薜的故事,她沒有過問。
儘管她在這裡,其實看見了一些很是古怪的東西。
但她沒有過問。
她是枯守高崖的人,將去冥河的鬼。
從來便不該過問人間之事。
......
方知秋出了懸薜院,安安靜靜地走在鎮子裡。
當某個在對墳風雪裡站了很久的女子離開的時候,他正在買酒,秋水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並不知道,也無從得知。
他只是個世人。
在酒肆裡買了一罈酒,而後提著酒,去了小鎮河邊的巷子裡,在巷口面河的那一片白牆簷下坐了下來,開了酒封,安安靜靜地喝著。
“寒冬臘月,喝冷酒總歸有些傷身體。”
方知秋聽著這句話,卻是輕聲笑著。
“只是有些心冷罷了。”
過了許久,有人走了過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揹著一柄劍,束著袖口,應該便是握手中之劍的人。
那人停在了方知秋身後,方知秋也沒有回頭去看,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一河寒水。
“院裡怎麼樣?”
那人在身後緩緩問道。
“還好,很安靜,很寧靜,就像春天一樣,就像所有故事都還沒有發生一樣。”
方知秋說的很是淡然。
“大家都在等明年,我們也等明年吧。”
這個風物院的先生輕聲說道。
“好。”
那人緩緩離開。
方知秋只是依舊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人間細雪之河。
......
逢雪並不知道方知秋去了哪裡。
這個風物院的先生向來喜歡獨坐河邊飲酒,院裡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逢雪也沒有去看一看的想法,只是站在那條兩處院落夾著的小道之上,很是恭敬地看著那個走出來的白髮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