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主這便走了?”
秋水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逢雪遲疑了一下,便已經被落在了小道後方,於是嘆息著轉過身前去,只是那個原本正要離開的小道踏雪聲卻是停了下來。
“你有什麼想問的?”
秋水的聲音很是平靜。
逢雪再次轉回了身來,只見那個執劍的女子便停在雪道上,靜靜地看著自己。
這個黃粱靈巫猶豫了少許,很是生疏地行了一個劍禮。
大概畫面很是古怪。
“謠風逢雪,想請問一下崖主,此後劍崖之上,將是何人坐守?”
秋水靜靜地看著她,而後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
崖上的人不管人間事。
人間的人不問崖上事。
秋水在這方面向來做得很好。
逢雪沉默了少許,而後輕聲說道:“崖主慢走。”
秋水亦是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去,穿過了屋舍青簷,離開了這處懸薜院。
這個巫鬼院的靈巫立於風雪之中,安靜地目送著秋水離開。
一直過了許久,才有一個小道境的先生走了過來。
一如在南衣城懸薜院中,巫鬼之道並不興盛一般,在黃粱的懸薜院裡,青牛院很是寥落。
那個先生是懸薜院青牛院的道學派先生,只是卻也是有著人間上境修行者的修為。
畢竟卿相便是修道之人。
年近五十的先生安靜地看著逢雪,淡淡地說道:“我們修道之人,都沒有去問崖上的事,逢雪院長問這個做什麼?”
逢雪看著這個先生,只是輕聲笑了笑,說道:“畢竟人間高崖四字,過於重要,那樣一個地方,在這樣的更替之中,往往會決定了人世此後的走向。”
一個不問人間之事的崖主,與要過問人間之事的崖主,往往會對天下有著頗為深重的影響。
逢雪之問,其實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那個青牛院先生雖然是黃粱人,但是因為修行大道的緣故,總要淡然一些,看著院簷下的那個靈巫,緩緩說道:“劍崖自然是高的,離人間也是遠的。應當如何對待人間,他們比我們更清楚,又何必去關心這樣的事情。”
逢雪靜靜地看了不遠處之人許久,而後緩緩說道:“確實如此。”
二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平靜地擦肩而過。
今年春日之前,二人也曾經許多次這樣擦肩而過,只是那時的氣氛,大概並不是這樣的。
很是融洽,很是和諧。
而現在的擦肩,卻隱隱帶著風雪席捲之意。
“盧先生似乎與方院長走得很近。”
逢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青牛院先生停了少許,而後繼續向前走去。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