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油燈走在膏盲夜色裡是修行。
那麼大概採摘著果子也是。
南島抬頭看著那些神海之上不斷旋轉著,吐納著人間元氣的渦流之島。
那場神海之火,大概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對於南島這樣的人而言。
南島看了許久,卻是驀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後身影消失在了神海之中。
......
睜開眼的時候,樂朝天正坐在樓中盯著那塊雞胸肉垂涎三尺。
“師弟你在做什麼?”
南島古怪的看著樂朝天。
樂朝天回過頭來,看著已經睜開了眼的南島,笑嘻嘻地說道:“師兄,我想吃烤雞。”
南島的目光落在了那塊烤雞上,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那你怎麼不吃?”
樂朝天唉聲嘆氣地說道:“這是你的小二師侄留給你的。”
南島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只給自己留不給樂朝天留,想來是他已經偷偷吃過了。
樂朝天當然不是偷偷吃的,他是光明正大的啃的。
“那你吃吧,我不餓。”南島看著樂朝天那副模樣,輕聲笑了笑,很是慷慨地把那塊烤雞讓給了樂朝天。
樂朝天嘿嘿笑著,等了半天,不就是為了等南島這句話麼?伸手拿起那塊烤雞,便坐在爐邊啃著。
南島輕聲笑著看著正在吃烤雞的樂朝天,而後緩緩說道:“你說我要是把道樹的枝椏剪掉一些,會怎麼樣?”
樂朝天愣了一愣,而後怔怔地看著南島,說道:“師兄說什麼?”
南島輕聲說道:“我想給道樹修剪一下,它枝葉太茂盛了,枝條太多,雖然果子也很多,但是結成的道果似乎有些小......”
樂朝天嘆息了一聲,說道:“師兄你還真是膽大妄為啊。”
南島說道:“難道不行?”
樂朝天誠懇地說道:“我不知道行不行,我沒有試過。”
南島坐在那裡看著那場風雪沉思了下來。
這確實是一個大膽而誘人的想法。
只是可惜沒人知道這樣做後果。
南島卻是驀然有些想念懸薜院的雲胡不知。
這個年輕的先生雖然少問世事,但是關於大道修行之事,卻是知曉不少。
......
劍湖春雪裡,兩個人正在靜靜地看著那些雲崖之外的風景——有大霧散去,有小道,有白頭山雪。
“前輩後來有再回崖上看過嗎?”
秋水站在桃樹下,靜靜地問道。
草為螢依舊是坐在舟頭,在水波盪漾之中,輕聲說道:“你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崖上,我有沒有去過,你難道不知道?”
秋水低頭看著那個坐在舟頭的少年,而後緩緩說道:“前輩太高了,不止是輩分,前輩倘若真的不想讓我知道前輩去過濁劍臺,那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草為螢只是坐在昏沉暮色裡,喝著酒,看著山雪白頭的半輪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