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竹林小道里越走越遠,二人漸漸被落了下來。
不過先生們倒也沒有在意,評級之後,剩下的事情,便是擬定推薦名額,這種事,雲胡不知在與不在,關係也不要緊,至於謝先生,往年向來懶得參與這種事的。
“看來雲胡先生最近應該有些想法。”
謝先生與雲胡不知慢慢地走了許久,而後輕聲笑著開口說道。
雲胡不知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一旁的謝先生愣了一下,說道:“先生剛才說什麼?”
謝先生在一旁的竹林小道邊的竹椅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雲胡先生應該是想入道了?”
雲胡不知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看來先生感受到了天地元氣的流動了。”
謝先生輕笑著說道:“是的。”
雲胡不知也做了下來,抬頭看著天空說道:“最近確實是在感受著氣感,只是大概是受了那個少年的影響,總覺得自己氣感來得有些慢。”
謝先生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看著一地竹葉,想了許久,說道:“先生的長生大道研究明白了?”
雲胡不知輕聲笑道:“哪有這麼簡單,只不過有些東西,大概終究要先入道,才能知道得更清楚一些,所以我打算先去大道看一看。”
我打算去濁劍臺看看,我打算先入個大道看看。
這大概是用著最平靜的話語說著人間最自信的話語。
謝先生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長生之道,真的可行?”
雲胡不知感受到了謝先生語氣裡的一些悵然,看了他許久,謝先生在院中自然並不如何出眾,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小道九境的境界。
這個與梅先生是好友的青牛院先生,平日裡大概最喜歡的,就是去青牛院那片杏花林坐一坐。
只是已經十二月了,杏花自然都謝了。
雲胡不知看了許久,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轉回頭去想了想,說道:“也許可行,我不知道。”
謝先生卻是驀然嘆息了兩聲,輕聲說道:“長生啊長生。”
雲胡不知至此才看著謝先生說道:“先生看起來有些故事。”
謝先生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道:“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大概有故事的卻也不想說的人,被問起的時候,總是喜歡說只是感慨而已。
雲胡不知也沒有追問。
二人都是抬頭看著那片竹林。
“嶺南也許日後會有些動靜。”謝先生輕聲說道:“不然院長也不會突然給嶺南兩個名額。”
雲胡不知想著南衣城外死去的那些嶺南劍修,輕聲說道:“也許只是覺得人間愧對嶺南而已。”
謝先生沉默了少許,而後輕聲說道:“是的。”
當初南衣城外那場戰爭,謝先生自然也在城頭,只不過由於懸薜院的特殊處境,他們並沒有參與到主戰場之中去。
黃粱近百萬人死在了南衣城外。
嶺南劍修自然付出極大。
謝先生卻又是輕聲笑了笑,說道:“說到底,也許嶺南才是能夠對得起人間劍宗這個名字的劍修之地。人間劍宗越走越遠,越走越高,雖然依舊還在人間,但是終究已經過了人間太多。”
雲胡不知緩緩說道:“或許是的。”而後又看著謝先生說道:“看來謝先生也是一個看著人間的人。”
謝先生輕聲說道:“不過是一個惆悵的人而已。”
雲胡不知看了謝先生許久,而後輕聲說道:“說起來,我還一直不知道先生名字。”
謝先生輕聲笑了笑,說道:“名字而已,並不重要,是青牛院五先生便行。”
雲胡不知說道:“先生不會便叫謝先生吧。”
謝先生哈哈笑著,說道:“哪有這麼巧的事。”
二人坐在那裡不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