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師兄照顧了我師弟這麼多年,總該意思意思。”陳青山很是誠懇地說道。
陳懷風看著笑容誠懇的陳青山,卻還是沒有接過那壺酒。
“我是養生的人,養生的人自然很謹慎。我怕你有什麼不乾淨的病。”
陳懷風說得很有道理。
他只喝過草為螢和卿相的酒。
二人乾不乾淨他不知道。
但是畢竟都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喝了總沒有什麼問題。
外面的人,亂七八糟的,說不定喝了就得了什麼病,於是這麼多年的養生茶,便等於白喝了。
陳青山很是嘆息地收回了手裡的酒壺,嘆息一聲說道:“真可惜,虧我還在裡面下了毒。”
在陳青山與陳懷風不遠處站著的竹溪面色一變。
陳青山回頭看著竹溪,挑了挑眉,說道:“難道你還真信?”
竹溪沉默少許,轉身便走。
於是這處長街下坡道上便只剩下了陳懷風與陳青山兩個討厭的人。
“我陳青山可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病。”陳青山靠著長街邊緣的護欄,很是隨意地說著,“我乾乾淨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不尋花問柳,也不放蕩人間。我只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做著該做之事的人而已。”
陳懷風平靜地說道:“我沒有說你做的是不該做的事。”
陳青山笑著說道:“如果不是這樣,師兄為什麼在人間走著走著,就在山月城裡停了下來?”
陳懷風轉頭看著一旁靠著護欄上的陳青山,淡淡地說道:“因為我覺得有些東西要與你說一下。”
陳青山挑眉說道:“什麼?”
“不要過嶺南。”
滿街月華如霜。
二人便在山月城中這條也許便是修建在山上的溼漉漉的長街上,靜靜地對視著。
“師兄說不過我便不過,那多沒面子。”陳青山笑了一聲,轉頭看向南方,說道,“我現在就去南方。”
“南方現而今卻是沒有什麼能夠攔得住你陳青山的人。”陳懷風平靜地說道,“卿相與人間劍宗關係雖好,但是大概也不想與你山河觀的人有什麼衝突。”
陳青山輕聲笑著說道:“是的。”
“但是正是因為南衣城沒有什麼人,你陳青山才不能踏過那片青山。”
“踏過了又如何?”
陳懷風平靜地說道:“踏過了,大概會有劍宗師兄去你山河觀晃悠晃悠。”
陳青山靜靜地看著陳懷風,說道:“你們不怕觀裡有老人?”
陳懷風淡然說道:“再老老不過人間劍宗,李山河自然是人間山頂之修,但是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不在觀裡。”
陳青山輕聲嘆息一聲,說道:“是的。”
“所以如果真的想看山月,便在城裡留著,慢慢看一些東西。”
陳懷風低頭喝著杯中的茶水。
喝茶的人往往低頭,飲酒的人往往抬頭。
陳青山仰頭喝著酒,而後輕聲笑著說道:“看來你們也不知道叢刃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