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許久,這個年輕人才不解地問道:“那我這叫做什麼?”
草為螢很是認真的想了很久,低頭看著腳下那一處天門之山,輕聲笑道:“你上山了,所以叫做山上人。”
生豬上山。
尤春山想著自己攀爬的那麼久遠的一路,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上山了。
只是山上人,那不就是仙嗎?
然而那個青裳少年卻好像明白這個年輕人在想著什麼一般,轉過頭去,靜靜地看著細雪傾下,雲霧繚繞的人間。
“只是人而已。”
尤春山很是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很是清楚的一句話,遠比先前的那些含糊其辭的話語更讓他不能理解。
“那十二樓的人圖個什麼呢?”
草為螢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是啊,他們圖個什麼呢?”
這個青裳少年低頭看向了人間,輕聲自顧自地說著:“我也只是此間人,我又如何不能騙人呢?”
只是這樣一句輕微的話,那個正在苦苦思索的東海年輕人大概並沒有聽見。
尤春山在細雪裡坐了很久,而後終於從萬般不解裡醒過神來,這個東海年輕人肩頭已經覆了不少的雪,倒是有些沉重的意味。
尤春山將肩頭的那些雪掃了掃,而後看向了那個自稱是青蓮一夢的青裳少年。
“我還能回去人間嗎?”
草為螢輕聲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但是大概以後想來這裡,就很難了。”
尤春山誠懇地說道:“這裡沒有火鍋吃。”
所以意思就是來不來,大概也沒有那麼重要。
草為螢聽見這樣一句話,倒是很是燦爛的笑著,說道:“是的。”
“不過我有個師叔,他說不定日後也會來這裡,如果他能來的話,我會想辦法讓他給你帶句話。”
尤春山很是認真的說道。
草為螢挑了挑眉,說道:“那你為什麼現在不說呢?”
尤春山想了想,說道:“因為現在說,大概不夠誠懇。”
草為螢並未說起很多的東西,只是微微笑了笑,說道:“好。”
這個東海年輕人也站了起來,站在那處不知去天幾尺的高山崖邊,低頭張望著。
“我要怎麼離開呢?”
草為螢喝了一口酒,說道:“跳下去。”
尤春山看著那片雲深不知處的人間,惆悵地說道:“我能不能走下去?”
草為螢搖了搖頭,說道:“倒也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不夠誠懇。”
於是人間大概真的掉下個尤春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