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確實連草為螢都難住了。
青裳少年長久地站在那裡,想了很久,而後說道:“你先前是在哪裡?”
“天工司中。”
草為螢挑起了眉頭,轉頭長久的看著這樣一個年輕人,繼續問道:“在天工司做什麼?”
尤春山誠懇地說道:“治病,大夫說我是寒骨症,過不了幾年就會萎縮而死,於是將我帶到了司裡的一座崖上,那裡有個大夫鑿開了我的腦袋,話說師叔.....我真的.....”
這個東海年輕人有些忐忑。
“真的不是死了嗎?”
草為螢倒是笑了笑,轉過頭去,喝著酒說道:“你死不了,你現在神魂強盛,倒是有種沛莫能御的意味,不說千秋,至少百年朝夕之事,安穩無虞。”
尤春山很是驚喜地說道:“真的?我以後不會平地摔了?”
草為螢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麼平地摔?”
尤春山將自己平地摔之事與草為螢說了一下,這個青裳少年不知為何,卻是低頭向著人間看了一眼,而後微微一笑,說道:“大概是不會了。”
“那這確實太好了。”尤春山喜色溢於言表。
這倒是讓草為螢有些古怪的說道:“怎麼看起來這件事比你來到了天上還要讓你開心?”
尤春山誠懇地說道:“因為我知道我的天賦很差,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
草為螢打斷了尤春山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無敵的人才能無敵,能來的人才能來這裡。”
尤春山覺得這個青裳少年似乎在說著一句廢話。
只是他卻看見這個少年抬手自那些細雪之後,引來了一道很是皎然的白芒,比之月色多一分濃稠,較之寒梅少一分清幽,那道白芒落在了這個東海年輕人身周,繚繞不止,不知是何意思。
尤春山很是古怪的看著那一道白芒,看著他在自己身周環流了許久,而後試探性的抬起手來,於是那一抹白芒落入了手中。
那一刻,這個東海年輕人很是震驚的愣在了那裡。
一股極為充沛浩瀚的意味,自那樣一道很是微小的白芒之中而來。
“這....這是什麼?”
尤春山怔怔的抬頭看著青裳少年問道。
草為螢微微笑著,看著那樣一個側臥於大湖之中的身影。
“這個啊.....”
“我們把它叫做仙氣。”
尤春山怔怔地站在了那裡,耳畔卻是響起了當初那個天工司司主與自己所說的那樣一句話。
“你想成仙嗎?”
草為螢看著尤春山,說道:“所以你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尤春山一直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所以我是成仙了嗎?”
草為螢聽著這樣一個粗魯的詞語,倒是輕聲笑了笑,說道:“如何能夠叫成仙?”
“師叔不是劍仙嗎?”
“那難道劍聖就是聖人嗎?”
劍仙當然未必是仙人。
尤春山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