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默默地看著這個年輕道人,卻也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個弟子,以前叫做顧生輝。
“然後呢?”
“沒有然後,我爹偷過牛。”
“......”
老道人其實有些想笑,只是大概便這樣笑出來,確實不太好,所以老道人轉過了頭去,看著暮色不停地抖著肩膀。
顧文之自然心知肚明,於是誠懇地說道:“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來了山河觀。”
老道人大概笑不出來,回頭默默地看著自己這個弟子。
只是不得不承認。
倘若將槐都也算作天下一大勢力,那麼山河觀確實比不上那樣一個地方。
晚崖風林沉寂了下來。
顧文之也沒有開玩笑,看著老道人很是認真地說道:“但我還是不能理解師父為什麼感嘆三代之事。”
老道人很是唏噓地說道:“因為有些事情,其實不止三代,甚至毫無關聯的人,因為某些東西,都很容易被牽扯進來。”
顧文之皺眉說道:“什麼意思?”
老道人誠懇地說道:“你看我的傷勢重不重?”
老道人傷勢自然重,不止是因為十二樓的故事。
也有當初青天道風雨的故事。
顧文之誠懇地點著頭。
老道人感嘆地說道:“因為我剛好也姓白。所以有些人打起來的時候,下手格外重。”
顧文之至此大概終於明白了老道人先前為什麼很是惆悵地走著神。
大概也是想起了當年的故事。
“師父與白風雨沒有關係?”
“大概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關係。”
“......”
畢竟天下也不止是白風雨姓白。
白衣也姓白。
甚至在黃粱白河,也有許多姓白的。
“所以當今人間,世人大概最好不要姓謝。”
這大概才是老道人在暮色裡所想的東西。
但顧文之想的自然不是這樣的,年輕道人看著昏沉的天色,突然轉身沿著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老道人神色古怪。
“你去做什麼?”
“把藥重新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