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誠懇地說道:“十四年。”
雖然陳青山也叫著李石師兄。
只是這樣一個道人,修行的年歲,其實與張小魚相仿。
二者年紀也是相仿的。
水在瓶輕聲說道:“是的,十四年。只是哪怕是當初的修行了十四年的白風雨,都未必敢對我動手,你又是如何敢的?”
人間百年,自然歲月是一種極其重要的東西。
李石或許確實是當代道門之中,天賦最為出色之人。
只是一個才始過了不欺人間年少不久的道人,自然不會是水在瓶這樣千百年大妖的對手。
李石微微笑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亦是沒有展開那些聲勢浩蕩的山河之術,只是化掌為指,一指向前送出。
“侍中大人,請。”
山河之術未顯。
只是那樣一個道觀,最為得意的,自然是便是那極為尋常的一指。
山河一指。
水在瓶冷笑一聲,立於傘下,揮手傾灑妖力而去。
道人的身影倏忽而來,一指山河道韻與那些古道月色妖力瞬間交匯在了一處。
只是就在那一剎,水在瓶臉上的冷笑瞬間化作了一種極為驚詫的神色。
那來自山河觀的一指,在與那些妖力交匯的一瞬間,卻是迸發出了一種極為銳利的割裂感。
如同那不是一指,而是一劍一般。
這個青傘之下的白衣侍中,在驚詫之後,卻也是終於看清了道人的那一指。
那自然是山河觀的山河一指。
只是這是並指。
並指單指,自然相差無幾。
只是並指有時候,可以擁有著單指無法比擬的優勢。
譬如可以夾著一些東西。
那一指瞬間破開了那些本不該被點破的浩蕩妖力,出現在了水在瓶眼前。
水在瓶怔怔的看著道人修長有力的雙指——指間夾了一根白髮。
那些斬開一切的割裂之意,便是來自於那一根白髮之上。
人間誰的白髮,可以擁有這樣驚人的劍意?
水在瓶只能想到一個人。
流雲劍宗,陳雲溪。
於是道人為什麼敢在槐都之中,向著這樣一位巳午妖府的主人出手的原因,自然也便極為清楚。
......
遠處斜月臺上,那些來自人間劍宗的劍修在那一剎那,瞬間臉色一變。
道人藏於風雨,自然有時不可見。
只是那樣一劍之意,自然不可能藏得住。
山照水與鍾掃雪這兩位六疊之修都是神色凜然的看向宮城方向。
風雨裡有遲來的道韻終於被這些劍修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