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冥河之力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巫鬼之力一般。
所謂仙氣,自然也是天地元氣上層的存在。
只是少年在面對著那樣一座隱隱約約藏在霧氣中的斷崖的時候,依舊有著諸多不解。
“尤春山,與這些東西,有什麼關聯?”
南島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宋應新。
這個天工司司主很是平靜的說道:“因為他便在那裡。”
南島驚詫的看著宋應新,用了許久,才終於確認了他並不是在說笑。少年轉回頭去,長久的看著那樣一處好似雲水嫋嫋一般的雨中遠崖。
“我不能理解。”
......
“我不能理解。”
水在瓶眸光深深的看著柳青河。
“天獄為什麼要這樣做?”
柳青河只是平靜的說著:“那個叫做梅溪雨的道人被你請進巳午妖府,或許在聽你說著一些東西的時候,他同樣是不能理解的。”
水在瓶只是長久的看著面前這個有如大猿靜坐一般的男人。
“人間的道理說到最後自然都是不相通的,所以在青牛五千言中,才會有諸如強名之曰道、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樣的話語。”
柳青河無比平靜的說著,那些並不響亮的話語在那些嘈雜雨聲、在煮茶聲中卻分外清楚。
“你有你所想的,我也有我所想的,陛下也有陛下所想的。萬般不相通,人說來說去,其實無非都是在嘗試說服自己而已。”
水在瓶沉默了下來,一直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所以陛下在想什麼?”
柳青河靜靜的看著水在瓶很久。
或許就像當初梅溪雨所想的那樣。
在當今槐都,也只有這個天獄之主,真正能夠猜到那位人間帝王的想法。
所以在柳青河的那樣一句話說出來之後,這個一襲白衣的門下侍中,在一瞬間,卻是怔了許久。
“陛下在想那個少年所想之事。”
這個自詡來自古道之時的月色,卻好似真的像是一抹月色一般蒼白了下來,臉上的色彩漸漸褪去,像是清冷月華灑落山間的色彩,也像那一身白衣,而那雙眼睛睜得極大,卻也漸漸失去了神采——就像本末倒置的夜月,黝黑的夜色反倒成為了點綴在月色之中的一點。
這個侍中大人沉默了很久,終於漸漸斂去了那種驚惶之色,很是沉悶的呼吸著,而後身形似乎矮了一寸——於是那樣一個一襲黑袍的男人,在此時同樣有如一座黝黑的斷崖一般。
水在瓶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所以陛下其實也是十二樓的人。”
柳青河平靜的說道:“為什麼不呢?”
這好似理所當然,又如同再說著人間極為不講道理的事。
就像當初某個少年看著因為輸了牌剃了光頭的小少年想著和尚摸得我摸不得一樣。
水在瓶沉默了很久,終於抬起頭來,隔著那些茶水煮沸了,嫋嫋升起的白霧,看向那個好似永遠都平靜的慣常的帶著笑意的男人。
在柳青河面前,他水在瓶或許確實不是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侍中大人。
只是一個莽撞的,不識青天高黃土厚的毛頭小子。
“所以你今日將我約來了這裡,便是要與我說著這樣一件事。”
有些事情,當然說破了,對誰都不是好事。
柳青河抬手取下了小爐子上的茶壺,給水在瓶倒了一杯熱茶,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手裡有著南衣城天獄的案卷。我也不想去過問你是如何得到這些東西。但是倘若你真的將那些東西向著人間放了出來,侍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