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個故事懷抱憤懣自然只有人間劍宗。
世人當初得知三十萬青甲奇襲槐都的時候,原本的一些懷疑也沉寂了下去。
所以哪怕水在瓶的意圖確實是要削減那個南方劍宗的力量,世人也無話可說。
山照水倚著巷牆站了許久,而後看著水在瓶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你與山河觀李石,有什麼關係?”
山照水的懷疑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人間的這些亂局之中,槐都的一切決策,都顯得無比可疑。
而在神河消失在人間的這段時間裡,那些決策,自然都是出自面前的這個白衣大妖之手。
但水在瓶只是平靜的說道:“沒有關係,倘若讓我抓到他,我也會殺了他。”
山照水靜靜的看了水在瓶很久,沒有繼續問下去。
水在瓶倒是輕聲嘆息著,緩緩說道:“我覺得陛下有些仁慈了。”
山照水聽到這樣一句話之後,卻是驀然回頭看向了人間南方。
這個劍修或許突然明白了這樣一個槐都門下侍中的許多令人生疑的態度從何而來。
前朝槐安,第三位帝王,那個曾經打爛了冥河的槐帝。
在南衣城的時候,雲胡不知聽著人間的風聲,曾經猜測過,人間如此亂局,是否便是陛下要藉此焚盡人間塵垢隱患。
卿相否決了他的想法。
因為神河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只是神河不是。
不代表旁人不是。
山照水靜靜的看了南方很久,而後轉回頭來,不無嘆惋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神色平靜的白衣大妖。
“原來是這樣的。”
大風朝有時候做決策的不一定是那位陛下。
也可以是水在瓶。
作為朝堂之上,等同於黃粱宰輔的門下侍中,自然可以有著足夠的權勢去決定人間的走向。
山照水嘆惋了許久,而後繼續說道:“所以今晚的故事,你確實有些急了。”
水在瓶平靜的說道:“是的,陛下快要回來了,有些事情再不做,大概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這個白衣侍中靜靜的看著槐都以南,連星火都沉寂下來了的夜穹高樓,轉身向著妖府而去。
“你們也不要覺得故事已經結束了。”
水在瓶安靜的走在長街上。
“那一個傘下少年....”
水在瓶停在街心,回頭看著山照水,聲音裡帶著寒意。
“我不可能放過他。”
山照水皺起了眉頭,看著水在瓶沉聲說道:“你又何必把人往絕路上逼?”
水在瓶只是淡淡的說道:“還是最開始的那句話,你們或許會相信他,但我不信。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人間也沒有必要因為所謂的仁慈,而將自己隨時置於可能傾覆的境地之中。相比於所謂的人間絕聖十九章,李石那些人對我而言,遠不如那個少年威脅大。”
這位侍中大人一路向前而去,直到停在那座夜色裡深沉的府邸之前。
“倘若不是槐都有個柳青河,那個少年不可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