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緩緩開啟,又緩緩閉合。
山照水長久的站在那裡,看著那處府邸皺著眉頭長久的思索著。
所以這位侍中大人,究竟還藏了什麼後手?
......
夜色裡的故事塵埃落定。
細雪安靜地灑落在懸街之上。
南島坐在傘下,安靜的調息著。
遠處卻是傳來了許多窸窣的聲音。
少年轉頭越過傘沿向著那邊看去。
是許多夜色裡衣袍深沉的天獄之人。
這些早應該便出現在故事裡,卻姍姍來遲的天獄吏們安靜的穿梭在那些街巷之中。
這樣一場戰鬥,自然不可能留到明日,等到所有人都看見那些血色才收拾乾淨。
那些窗欞裡暗中窺視的世人們自然會將某些東西傳遍人間,而不是讓槐都像一個殘破的戰場一樣去告訴世人。
梅溪雨靜靜的站在那裡,這個道人一直都沒有離開。
一如南島所問的那個問題一樣。
有些東西已經夠了。
梅溪雨當然不會如同姜葉一樣,就此離去,終究巳午妖府是否還有著別的安排,一切都是未知的。
有人在收拾著那些戰鬥留下的東西,有人則是踩著被風吹落懸街而去的細雪,向著這一處懸街之上而來。
南島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卻是皺了皺眉頭,身後的鸚鵡洲隱隱有著出鞘之意。
“這是什麼意思?”
梅溪雨平靜的看著那些向著懸街而來的黑袍天獄吏,緩緩說道:“當今晚這些妖族出現的時候,你必須要承認,現而今對於你而言,天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島在懸街之上站了起來,長久的看著面前的道人。
一直過了很久,少年才緩緩說道:“我信不過柳青河。”
梅溪雨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我也信不過他,但你可以相信青天道。”
南島皺眉看著梅溪雨,說道:“什麼意思?”
梅溪雨平靜的說道:“我或許會是下一代青天道觀主,所以意思就是在這個故事裡,青天道會站在你身後。”
這或許是極大的誠意。
少年固然很想相信面前的道人,只是看著那些離這條懸街越來越近的天獄吏,南島還是抬手握住了身後的桃花劍。
只是南島尚且不是姜葉的對手,自然更不可能是這個大道四疊的道人的對手。
那柄青黑色的劍身遍佈細雪,卻也好像是被細雪凝結了一樣,嵌在了走馬鞘中分毫不能出。
“拔劍對你沒有好處。”
梅溪雨靜靜的看著南島,懸街之上道風微微吹拂,吹得那襲青天道道袍招搖不止。
“劍出鞘了,人間便會知道許多故事了,南島。”
南島沉默的站在懸街之上,看著面前的道人許久,而後緩緩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