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年卻嗅到了許多濃郁的妖力。
於是少年想起了當初自己在那些被封鎖的巷子裡,那個叫做梅溪雨的道人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天獄按兵不動。
總有些人會沒有耐心等下去。
事實上,當今日下午,南島在懸街上見到了那個門下侍中大人的時候,便已經意識到了這些東西。
所以少年今日沒有回那條巷子。
至於許春花說要去找某個朋友來幫他,南島也沒有阻止,走遠一些,自然是好事情。
遠處漸漸有些身影在稀疏寥落的燈火街巷裡緩緩走了出來。
南島在那一剎那,卻是有了一種錯覺。
好像自己並非是在槐都。
而是在雲絕鎮。
彼時好像也是這樣,諸多妖族從遠方而來。
只不過那時是在暮色裡,而非夜色深處。
南島靜靜的站在懸街之上,少年此時才發現,不知何時,這條懸街附近已經四下無人了。無論是某些夜飲醉酒的行人,還是失眠閒逛的路人,亦或者按刀而行的天獄吏。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都是消失在了這一片人間之中。
就像水滴進水裡,一切痕跡都隨著漣漪的淡去而消散了。
南島安靜的看著那些在高樓懸街之間,向著這一處逼近而來的巳午妖衛,而後平靜地自身後拔出了那柄青黑色的,正在緩緩凝結著霜雪的桃花劍。
青黑色與霜雪色,好像哪一種都與桃花二字毫無關聯。
或許當初少年在靜思湖畔認真的給劍上刻下桃花二字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自己此後的生命軌跡會是怎樣的。
一切當然都是不如願的。
南島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桃花劍,想起了水在瓶與自己說的那句話。
柳青河當然也是不可信的。
少年或許也沒有信過。
所以哪怕梅溪雨說要他好好藏起來,這個少年卻依舊時常招搖的走在人間。
我有我的傘與我的劍。
大概也只有我的傘與我的劍。
少年並不信任旁人,大概也沒有在意旁人是否信任自己。
那些或許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少年目光落向了那些無數穿行於街巷之中的妖族。
有巳午衛卻是已經逼近了少年的身前,帶著悍然的妖力向著少年襲殺而來。
少年執劍立於懸街之上,冷靜的一劍送出,人間細雪灑落,在剎那之間便變成了一種鮮紅的色彩。
南島的劍當然也是很快的。
那些巳午衛或許還未看清夜色裡青黑色的劍是如何而來,少年的身影便已經不在懸街之上了,凝結著霜雪的黑色劍身之上帶著某個巳午衛的身軀砸落向了街巷之中。
南島抽劍而出,甩去了劍上的妖血,冷然而立,靜靜的看著那些再度逼近的巳午衛。
有寒光之劍驀然自傘下疾射而出。
手中之劍與劍意之劍一併帶著細雪落向這片有如斷崖底部的長街。
於是那些巳午衛也不再隱藏著身形,無比坦然的自夜色裡洶湧而來。
這樣一個故事或許也與當初雲絕鎮的故事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