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他已經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是以臉色極為迅速的蒼白著。
白玉謠一直看了這個年輕道人很久,而後才輕聲說道:“師叔死了。”
青天道里的弟子或許有著許多師叔,但是白玉謠在現而今的人間,只有一個師叔。
江山雪驀然沉默了下來,連呼吸都好像微弱了幾分,一直過了很久,這個道人才輕聲說道:“我知道了,觀主。”
直到江山雪的這一句話說出口,湖畔的二人才終於聽見了這個道人極為沉悶粗重的呼吸聲。
江山雪抬頭看著天空,大口的出著氣,又重新低下頭來,重複著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觀主。”
這個道人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那樣一個歷來神秘,世人幾乎從未見過的劍修會出現在湖畔——他鎮住了神河與白玉謠,而有人去殺了那個或許唯一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的形體殘缺的老道人。
只是明白了又有什麼用呢?
當那個白髮青衣的劍修在江山雪才始看見平湖的時候,便驀然出現在了這一處平湖之上。
有些人自然便要死了。
這是神河與白玉謠都攔不住的事。
江山雪沒有再問張小魚為何會有一劍因果朝著自己而來之事,只是低著頭,默默的向著山謠居的另一頭而去。
走到湖中的時候,這個道人回過了頭來,神色裡沉鬱而悲痛。
“我知道了,觀主,所以青天道,確實與人間的那些故事脫不開干係。”
也只有這樣,才會導致那樣一個劍修,寧願讓許多東西暴露出來,也要出現在這一處山謠居畔。
白玉謠輕聲說道:“是的。”
道人長久的站在那裡,深深的呼吸著,只是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本來快要離去的道人,再度看向了山謠居。
“我有個朋友.....”
白玉謠並未說話,只是看向了一旁的神河,唇角依舊帶血的後者平靜的伸出了一隻手,掌心是一道劍意,而後凝成了一柄寸許小劍。
“帶著它,去槐都找天獄。”
神河向來平靜的聲音裡,此時卻是有了一些劍聲鏘然之意——來自於體內兩種劍意的相爭。
這個平靜的立於湖畔的帝王,自然遠不如他所表現的那麼平靜。
那些劍意之爭,盡數存在與大湖暮色道韻的掩蓋之下。
那柄玲瓏剔透的劍意小劍落入江山雪手中。
這個年輕道人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多謝陛下。”
江山雪轉過身去,抬頭茫然的看了許久的人間暮色,而後才默默的向著山道而去。
一直到江山雪離開,白玉謠才滿是憂心的看向了一旁的黑袍帝王。
“陛下.....”
神河在湖畔盤坐了下來,平靜的搖了搖頭。
那些劍意之爭,終究也只是止於劍意之爭而已。
遠不如當初叢刃與秋水帶來的那些劍傷那般慘烈。
或許這也是那個流雲劍宗白髮劍修,對於這位人間帝王的一個警示一種試探。
神河靜坐在那裡,而後緩緩自黑袍之下,伸出了那隻右手。
青懸薜的臂骨,自然遠比世人所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終究那是當年青衣離開人間之後,那柄劍第一次擇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