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劍修,不是一個劍客。
顧小二身強力壯,或許可以攔下劍客,但是劍修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二人沉默的站在那條懸街上。
槐都正在緩慢的挪移著變換著。
一如星斗流轉。
往日慣常的事物,今日對於二人而言,卻是帶了一種令人想要嘔吐的眩暈感。
於是呼吸都不約而同的沉悶了起來。
顧小二沉默的站了許久,而後攙扶著一瘸一拐祝從文向著麵館而去。
“我先給你找些藥來擦一擦吧。”
書生的狗吃屎確實標準,就像是自己把自己丟在了這處街頭一樣。
所以帶來的傷勢對於世人而言亦是頗有些嚴重的。
顧小二能夠做的,大概也確實只有幫祝從文找些藥來擦。
......
少年在暮色裡停了下來,在他前方有著一個負劍而立的人。
雖然天獄也有劍修,只是顯然現而今的槐都,最為惹人注目的,便是那些來自人間劍宗的劍修。
九境劍修,姜葉。
這個曾經在南衣城的暮色河畔給了少年一劍的劍修便站在那裡,看著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槐都街頭的少年。
“你來做什麼?”
南島長久的看著這個曾經的劍宗師兄,卻也是有些不明白這樣一個劍修突然從不遠處的斜月臺上走下來說著這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少年想了想,很是平靜的反問著姜葉。
“那師兄在這裡做什麼?”
姜葉皺了皺眉頭。
少年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個揹著青菜劍燒得一手好菜的劍宗弟子看了少年很久,而後緩緩說道:“這是槐都,不是南衣城,你不要做些愚蠢的事。”
南島依舊很是認真的反問著。
“師兄們所做的事,難道就不愚蠢?”
姜葉沉默了少許。
那個少年卻是又好像回到了十五歲的時候那種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冷聲笑著。
“還是說,師兄覺得只有你們人間劍宗應該有著憤慨的自由?”
少年面對著那樣一個自己依舊毫無還手之力的劍修,很是平靜的向著前方而去。
在與那個劍修擦肩而過的時候,少年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話。
“師兄,我們之間,關於鼠鼠的故事,或許已經了結了。”
“但關於嶺南。”
少年在姜葉身後停了下來。
“這件事永遠沒完。”
暮色裡少年的傘下似乎飄著細雪。
嶺南劍宗的覆滅。
人間劍宗自然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