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一架篆刻著道文的弩車,大到整個南衣城,都是天工開物。
“南衣城當初以一城之力為機括,一劍釘死那樣一個冥河大鬼之事,你應該知道。”
付江南點了點頭。
當初這個少年便在南衣城中,便在懸薜院。
自然曾經見過那一瞬間整個南衣城的變化。
以長河之力為弦,以南衣城長街為弓,將那一柄屬於神河的劍,帶著無比驚人的力量射了出去,便是浩蕩冥河之力,都未曾攔住那一劍。
“那便是天工開物,槐都天工司的東西。”
伍大龍輕聲說道:“所以槐安之城,很多時候,並不懼怕外來之敵,而是內部崩解。”
一如妖事之時的白鹿。
當初山月倘若反應不及時,大概也會如同白鹿一般。
付江南若有所思,只是大概也很好奇,在山月之城的天工開物,是什麼東西。
“那也是一劍?”
“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伍大龍嘆息著說道。
他一個小小嶺南劍修,自然不可能知道那是什麼。
便是南衣城的那一劍,也是在事後才會被人知道。在那之前,便是陳懷風他們都未曾知曉。
付江南還在向著那邊張望著。
伍大龍拍了拍這個少年的肩膀。
“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繼續往北去。”
付江南點了點頭,有些念念不捨的走過林地,回到了河邊。
......
來自黃粱的少年趙高興連手裡的劍什麼時候掉了的都不知道,在爬上了這處嶺北的山頭之崖後,便只是怔怔的張著嘴,看著那樣一處遠方山月之城外無比慘烈的一幕。
這個少年本以為當初嶺南那些劍修戰場已經足夠殘忍,卻未曾想過現而今的故事,更為血腥。
在那一處戰場之中,城頭近百架附著道文的重弩居高齊射,都算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
那些曾經叫做冥河之力現而今叫做神力的東西遍佈著人間,無數兵甲自血泊之中倒下,又在血河之中撿起了自己的頭顱系在了腰間,向著那些高山而去。
這個少年已經分不清究竟什麼是人什麼是鬼。
於是他看向了一旁的那個劍宗弟子。
本以為這個曾經在南衣城應該目睹過一些故事的少年表現得會好一些。
只是那個大夢一場的少年,同樣面色蒼白。
當初在嶺南之下,那些戰場是廣闊的分散的。
所帶來的衝擊自然遠不如這樣一處徹底彙集在一起的戰場。
又或許是少了許多明亮的劍光來衝破那種屬於巫鬼之力與戰場血色的陰鬱的原因。
趙高興沉默了很久,而後在山頭之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我以為你的接受能力要更強一些。”
葫蘆用了許久,臉色才漸漸的恢復了一些,同樣拄著劍,緩緩的坐了下來。
“我也是少年,我也才十五歲。過往師兄們總是將我保護的很好,連當初南衣城的故事,都沒有讓我多看幾眼,我為什麼接受能力會更強一些?”
兩個少年默默的對視很久,而後一齊轉過了頭去,在那裡長久的喘息著。
一直過了許久,忍住沒有去看那些畫面的少年趙高興才緩過來了一些,看著一旁同樣是少年的胡蘆。
“山月城會用多久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