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不知道為什麼,胡蘆覺得自己鼻頭有些酸,卻是哭了出來。
“我不,我就要看!”
梅曲明看見已經哭了起來的少年,倒也是沒了辦法,連聲說道:“好好好,那就再看一會。”
這個劍宗師兄左顧右盼了一會,而後鬆開了胡蘆,跑去不遠處的傘鋪裡買了一把傘,跑回來在二人頭上撐著,又給趴在護欄上的胡蘆掃著頭上的雪。
胡蘆安靜地趴在那裡,一面流著淚,一面卻也是在微微笑著。
真好啊,原來是一個夢。
原來是一個夢呀!
胡蘆很是幸福地看著那個舟頭的妖族小小少女。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會有那樣翻湧的濃郁的情緒。
少年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好像有愧疚,好像有滿足,好像有辛酸,也好像有擔心一切失去的惶恐,所以他隔著朦朦朧朧的細雪迷迷糊糊地看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師兄,我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梅曲明神色古怪地站在傘下,看著胡蘆,又看著舟頭鼠鼠。
“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梅曲明很是緊張地摸著胡蘆的頭。
這傻小子的額頭越來越燙了。
“我們必須回去了!”
梅曲明的言辭很是嚴厲。
胡蘆死死地抓著護欄。
“我不要!”
只是這一次,梅曲明沒有再寬容胡蘆,將少年從護欄上揪了下來,一把扛在了肩頭,而後向著人間劍宗的方向而去。
胡蘆掙扎了一陣,只是什麼用也沒有,只能在那些起起伏伏的傘沿下,呆呆地看著舟頭的那個少女。
也許是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她。
鼠鼠終於抬起頭來,烏溜溜的眼睛裡帶著許多的茫然,看著那個被劍宗師兄扛走的少年。
於是在細雪裡,在一片朦朧裡,二人越來越遠。
就像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胡蘆抽泣了起來。
繼而又揪住了梅曲明後背的衣裳嗚咽著。
直到最後,那雙黝黑乾淨的眼睛在雪色裡再也看不真切。
胡蘆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如此悲傷地絕望地嚎啕著。
就像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
南島又重新回到了嶺南。
掉入南衣河中的鸚鵡洲在離開南衣城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忘記帶回來。
一眾劍修都已經散去,各回各家,畢竟這依舊是大年初二。
陸小二也回去了,伍大龍和陸小小他們都沒有來,只有陸小二來了,他需要回去把南衣城的事和他們說一下。
南島便留在了聽風溪邊。
雖然那一劍沒有真的落到自己身上,然而終究還是受了一些傷,需要好好休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