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沒有繼續打擾他。
“陪帝召來天下守軍,封城之事,倒是可以做些文章。”齊敬淵在一旁沉聲說道。
劉春風與方知秋一同看向他。
齊敬淵緩緩說道:“可以放出風聲,方院長被囚禁在了假都之中,這樣懸薜院便有了入城的理由。”
方知秋輕聲笑道:“人間是親眼看見我自己走進來的。”
齊敬淵沉默了少許,說道:“確實如此,倘若先生那日是暗中入城便好。”
“暗中入城更奇怪,畢竟我是祖院院長,世人連我什麼時候入的城都不知道,自然動機更是可疑。”
方知秋笑著說道。
劉春風在一旁倒是平靜得很。
“其實這些東西,只是被假都之人所見而已,對於世人而言,他們更多的,只能看見亂字,而背後的原因,其實他們看不見的。”
方知秋輕聲說道:“只是懸薜院並非朝中司所,這樣聲勢浩大的入城,總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世人當下不知,日後未必不知,教書育人,總要以身作則,不能做亂臣賊子。”
劉春風沉默了少許,看著方知秋說道:“所以這便是先生要親自來一趟假都的原因?”
方知秋輕聲說道:“是的。”
這個風物院先生看向人間北面。
“院長千年殫精竭慮,才使得懸薜院有了如今的模樣,自然不可因為一步差池而毀於一旦。”
換句話而言,方知秋的意思很簡單。
懸薜院的人可以因為太一春祭之事,盡數赴京而死。
但是絕不能毀了懸薜院的名聲。
院裡的先生們死了,總還有學子會重新接過這樣一處書院。
而名聲汙了,自然便很難再復起。
劉春風與齊敬淵沉默許久,又看向一旁不知為何被拉了過來的寒蟬,看了少許,看回了爐前的那個書生。
“所以先生有何想法?”
方知秋輕聲說道:“二位還記得千年前的皇權旁落之事嗎?”
二人都是院裡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那是鎮妖司時期,妖族幽居南方黑土之地,北方李阿三虎視眈眈。在那一代黃粱先帝死後,京都便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左丞直接做局,將太子與五皇子一同殺死在宮門外。
而後迎女帝入京,企圖架空皇族,分化皇權。
只可惜最終功虧一簣。
劉春風想到這裡,倒是挑眉看向方知秋。
“先生欲行左丞之事?”
方知秋輕聲笑著說道:“我只是一個書生,對於左丞之舉,自然沒有想法,只是我們需要注意一件事。”
劉春風驀然想起了什麼,看著方知秋沉聲說道:“女帝闌未必是當年先帝后人?”
方知秋站了起來,握著溫酒之杯,走到樓邊緩緩說道:“是與不是,都是千年往事,只是此事既然史書存疑,自然便可以利用。”
齊敬淵輕聲說道:“陪帝已是千年傳承之陪帝,世人大概也不會在意這種東西了。”
方知秋笑道:“不說世人,便是我們都不會在意這種東西了,但是齊先生,這樣的東西,在不在意,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個懸薜院入京的理由。”
齊敬淵卻也是明白了過來,只是依舊有著疑問。
“先生難道真的找到了黃粱先帝的後人?”
方知秋笑眯眯地看向小樓某處說道:“左丞找到的都未必是,我們又何必是?”
劉春風與齊敬淵順著方知秋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那個正在那裡打著瞌睡的流雲劍宗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