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秋自然不止是風物院先生,這是懸薜院的一面旗幟,一如卿相一般。
卿相不在,懸薜院便是方知秋最上,哪怕是劉春風,都尚且不足。
而齊敬淵,這個來自劍淵的劍修,能夠帶動諸多劍淵之人,自然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所以小樓之中,只有寒蟬這個局外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裡。
他本來都沒有想來的,只是在方知秋來的時候,去劍院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便把他也叫了過來。
此時見三人坐在那裡悶頭喝酒,寒蟬自然是有些無趣,所以靠著身後的樑柱看著三人說道:“如果眼下的事一下想不明白,不如先想想以前的事如何?”
方知秋轉頭看著他,說道:“以前的什麼事?”
寒蟬笑眯眯地說道:“兩萬貫的事。”
方知秋有些不解地看向劉春風與齊敬淵二人。
二人將先前的那些事情與方知秋說了一下。
寒蟬在一旁有些哀嘆地說道:“要知道,我們流雲劍宗可不是山河觀,我們是真的兄友弟恭,對自家師兄反戈一擊這種事,是嚴重的。”
寒蟬當然不是被大義所打動。
也不是因為錢。
只是單純的因為輸了。
輸給了齊敬淵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淵劍修。
就像一開始說的那樣,要打動他,說別的是沒有用的,要用道理。
齊敬淵劍上的道理講贏了他。
“你們這麼多懸薜院的人都來了,一人出個幾貫,都能湊出來了吧。”
寒蟬在那裡打著算盤。
“我覺得兩萬貫可能還不夠,做了這樣的事,毀了流雲劍宗的招牌,怕是回去要被師兄們打死,大概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能回槐安了,所以至少再加五千貫。”
三人默然無語地在那裡看著寒蟬。
但是不得不承認,寒蟬的反戈一擊在那日自然是極為重要的。
方知秋輕聲笑著說道:“可以,過段日子就給你湊。”
寒蟬挑眉說道:“這好像有種賴賬的意思了,畢竟你們要和神女作對,鬼知道還能活多久。”
方知秋笑著說道:“這個你可以放心,神女不會對我們做什麼。”
這個自謠風而來的風物院年輕先生看向小樓外的風雪,飲了一口酒,輕描淡寫地說著。
“陛下可能會殺了我們,因為皇權自然是需要有著威嚴的不可侵犯的。”
“但是神女不會。神權必須具有仁愛性包容性,才能在人間真正的立足。”
寒蟬沉思了少許,倒是贊同地點點頭說道:“有道理。但是如果你們被你們的陛下弄死了呢?”
方知秋輕聲說道:“你日後可以去找懸薜院的人要。”
寒蟬伸了一隻手出來。
方知秋疑惑地說道:“什麼意思?”
寒蟬理所當然地說道:“欠條。”
劉春風抬手從風雪裡喚來一片梅葉,在上面草草地寫了幾行字,而後遞給了寒蟬。
寒蟬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抱著劍在一旁準備打著瞌睡。
“你們繼續。”
畢竟一個殺手,不接單,便總有些無趣。
打瞌睡是最好消磨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