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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情自然要今日做。
除非做不了。
離開城西茶葉鋪後,陳懷風乘著小舟出現在了南衣城的最中心。
同歸碑與墓山之前。
同歸碑當然不止是一塊碑文那樣簡單。
那日萬靈節時,白玉謠自青天道觀中一指點落,整個南衣城便升了起來,便是因為這座碑乃是整個南衣城大陣的陣眼。
千年前兩族止戰之後,道門與劍宗,還有人間諸多的機括師,一同修築了這樣一個東西。
一件武器。
但是沒人見過這樣一件武器,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陳懷風也不知道。
那是千年前的事,人間知道的,也只有數人了而已。
但總歸離不開劍。
因為這是南衣城,城中有個人間劍宗。
陳懷風沿著小道向著墓山而去。
萬千墓碑肅然立於青叢之中,身後枸杞劍不安地散發著劍鳴之聲。
陳懷風將劍取了下來,抱在懷裡安撫著。
“不要怕,他們都是前輩。”
或許真的聽懂了陳懷風的話,枸杞劍漸漸安分了下來。
人間大霧依舊沒有散去,陳懷風安靜地走在墓山向上而去的山道上,兩旁青碑沉默不語。
墓山上極少有人回來,世人終究還是懼怕鬼物,偶爾有幾個身影在霧中穿過,也只是不顧自家大人警告,偷偷溜上來的小少年。
陳懷風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往上而去。
一直到山頂的某個墓碑前,陳懷風停了下來。
同歸碑還需要再往上,但是陳懷風不去了。
他只是小道第九境,無法啟動這塊碑石,去了也只是徒勞。
於是陳懷風在墓碑前坐了下來,墓碑上沒有名字,什麼也沒有,只是空空蕩蕩的。
陳懷風在那裡坐了很久,杯中枸杞茶已經喝得差不多,只剩下了杯底的幾粒枸杞。
想了很久,陳懷風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歪了歪頭,說道:“死了嗎?”
四周寂無人聲,好像陳懷風只是在和霧中風說話一般。
陳懷風笑了笑,似乎也覺得這句話太蠢,於是抱著劍仰頭看了眼天上的巨大碑石。
“可能這句話確實不太好聽,但是很實誠。”陳懷風說道,“師父與卿相都不在南衣城,有些東西,我們沒辦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