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平靜的握著劍,身周劍意盤旋,而後盡數附著在鸚鵡洲上,化作流光一劍刺向巫河另一頭的花無喜。
“這樣殺。”
花無喜看著那一劍,淡淡地說道:“我說了不夠。”
“那它如果真的夠呢?”
花無喜愣了一愣,先前巫河出現之時,二人之間的距離便已經被拉扯開來,此時遠不止一丈,然而那柄鸚鵡洲卻是繼續向前而去,劍勢未曾有過絲毫的減弱。
“只有一丈的飛劍,自然不能用咻咻咻來形容。”南島輕聲說道,“十丈的才是。”
花無喜身前巫河浪起,試圖阻擋那一劍,然而還是晚了一點,長劍刺在浪潮之上,瞬間震散那些巫鬼之力,而後去勢不減,直奔花無喜眉心而去。
花無喜身形化作黑煙,消失在原地,在另一處巫河之上凝聚而出。
“你不是見山。”
花無喜沉默的看著那一柄疾射而去的長劍,轉回頭看著南島沉聲說道,“你是知水境。”
南島平靜地說道:“是的。”
“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
花無喜深深地看著南島,說道:“三日見山,十五日知水,人間真的有這樣的人?”
“為什麼不?”
花無喜沒有再說什麼,手中巫訣變換,巫河涌動,瞬息之間變得無比狂暴,如同要將南島吞沒進去。
南島仰頭看著那些洶湧的巫河浪潮,分明自己依舊身處巷中,但是卻有種漂浮於蒼茫大河之上的感覺。
這便是巫鬼之道嗎?
南島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興盛於南方的術法。
然後他握緊了手中的桃花劍。
腦海中出現了昨日‘桃花’的那一聲。
請拔劍!
於是青黑色的劍被舉至身前,劍意不絕,一劍劈向那些巫河浪潮。
長劍決然落下,浪潮一分為二,南島的身影出現浪潮之後,花無喜之前。
花無喜臉上卻並沒有慌張的神色,巫訣變化,輕描淡寫地說了四個字:
巫術·流沙。
隨著花無喜手中巫訣變化,巫河退去,那些沉積於河底的泥沙飛快地自南島腳底攀援而上,化作一條條泥沙之索。
南島舉劍劈之,然而那些沙索卻是極為堅固,與南島手中的桃花劍相交,卻是發出了清脆的金鐵之聲。
“鏘!”
沙索不斷的流動著,長出尖刺,而後開始向裡收縮,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南島渾身上下被割出了無數傷口,滿身血色。
花無喜嘲弄地看著南島,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天賦很高,但是你修道至今,也不過十數日,哪怕巫鬼之道真的懼怕劍宗之人近身,你也未必能夠碰得到我。”
南島被困在流沙之中,新傷舊傷相交,極為狼狽,心口那枝花苞顫微著。
花無喜沒有再拖下去的打算,身周巫鬼之力湧動,流沙囚牢驟然緊縮。
然後他便看見了南島抬起頭來。
一臉血汙裡,眸光明澈,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接近。
“你應該忘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