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喜看著南島身後那柄出鞘的細長的劍,滿巷寒光。
“冤冤相報何時....”花無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那道寒光疾射而來,只好向一側匆匆避開。
花無喜看著那一劍刺空之後便輕巧地撞在身後不遠處巷牆上的長劍,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你的劍並不能飛很遠。”
“我覺得足夠了。”
“我覺得不夠。”
花無喜沒有再說笑,抬眼看著南島,雙手縮排了袖子裡。
南島皺眉看著花無喜,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然而下一刻,滿巷青苔開始瘋狂生長。
南島看著四周的異變,又看向不遠處的花無喜。
後者神色平靜,雙手縮在袖口之中,身周隱隱有黑氣彌散。
“你想想,哪有兄長是北巫道主,但是弟弟卻是個廢物的道理?”
花無喜平靜地說道,伸出了一隻手來,手指怪異地交錯著,像是某種古怪的法訣。
巷子裡開始有些淅淅瀝瀝的聲音。
下雨了。
南島握著劍,沒有猶豫,向前一劍刺出。
然而直到那一劍刺出,南島才明白花無喜所說的不夠是什麼意思。
二人之間的地面驀然拉伸,像是某種奇特的力量,強行將二者之間的空間分開了一般。
“我真的很認真的勸過你了。”花無喜的臉上帶著一絲玩弄的笑意,說道,“聽人勸,吃飽飯,不是麼?”
南島執劍撐傘立在雨中,鸚鵡洲裹挾著劍意在身周盤旋。
“但我不想聽勸,而且你既然這樣子不想出手,那肯定有什麼讓你忌憚的東西。”
花無喜平靜地看著南島,說道:“是的,因為如果有人知道我會巫鬼之術,我會死得很慘。”
南島想了想,說道:“看來那個人便是你哥了。”
花無喜輕聲說道:“是的。”
“看來平日裡花公子隱藏得很深。”
“當然,你既然能夠追到這裡,那你肯定見過那個南楚巫,我不想讓他知道一些東西。”
“所以你要跑遠一點。”
“猜對了。”花無喜看向二人來的方向,淡淡地說道,“他在城西,那我就來城東,處理了你,我就偷偷溜走。”
花無喜抬頭看著滿巷雨水,這不是春雨,而是巫河之水。
“現在你有沒有後悔,之前沒有好好聽聽我的勸告?”
南島握著劍,在雨中一瘸一拐地向著花無喜走去。
“不會。”
“那真是可惜。”
花無喜在雨中盤坐下來,身周巫鬼之力彌而不散,洇入細雨之中,是南楚小巫。
南島運轉著體內元氣,飛快地踏著石板而來,瘸子自然能夠走路,只是要比旁人痛苦許多。
但是對於南島而言,這樣的痛苦並不算什麼。
細雨不止,在巷子裡漸漸匯成了河流。巫河之中巫鬼之力湧動,不斷侵蝕著南島身周的元氣。
於是南島的速度越來越慢,與花無喜之間的距離自然也越來越遠。
花無喜帶著嘲弄的笑容坐在巷子另一頭。
“你又不會身化道風,也不會駕馭劍光,怎麼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