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蠍聞言打算退出去給慕炎備薑湯,才走到門簾旁,就聽那個厚顏的攝政王漫不經意地說道:“沒事沒事。肯定是蓁蓁在想我了。”
慕炎興致勃勃地說著:“大哥,今天你是沒看到啊,蓁蓁可擔心、可緊張我了!”
“蓁蓁還拉開我的袖子,翻來覆去地看我的手腕,生怕我受傷了。”
“蓁蓁對我可真好……”
慕炎好一通吹噓,沒完沒了,書房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的聲音。
“……”岑隱無語地看著慕炎,嘴角抽了抽。
小蠍更是無語地停下了腳步,有些同情自家督主。
慕炎說得這些話,小蠍幾乎會背了,方才慕炎已經反反覆覆地對著岑隱說過好幾遍了。
岑隱很自然地截斷了慕炎的話,又把話題轉回到懷州上:“駱光清和羅其昉最近做得不錯……”
岑隱一邊說,一邊拿起了小方几上的那封來自懷州的飛鴿傳書。
懷州初定時,駱光清和羅其昉有些手忙腳亂,顧頭不顧尾,到現在,大半年過去了,懷州的各種事宜已經安頓得比較妥當了。
蘇娜那邊還是不安分,對著大盛宣戰了幾次,但是駱光清和羅其昉都沒有理會,只著眼於整頓內務,透過威逼利誘等等的手段,把懷州的大部分部族都暫時壓制住了。
除了最初投向蘇娜的那幾個族外,其他部族都安定了下來。
懷州大局已定,於是,蘇娜以及原南懷餘孽的氣勢就被打壓了下來,她的宣戰也顯得無理,漸漸地,民間的叫囂聲也少了。
即便蘇娜用所謂聖火教“聖女”的身份糊弄了一些愚民,只要沒有各部族的支援,她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懷州的那麼點動亂不足為懼。
慕炎的思緒又轉回到了正事上,右手成拳隨意地在方几上叩動了兩下,“駱光清和羅其昉其實還是挺能幹的,只要給他們機會歷練就行。”
“懷州是個好地方。”岑隱又放下了手裡的那封飛鴿傳書,幽深的眸子裡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那可不是。”慕炎對著岑隱眨了下右眼,似笑非笑道,“否則怎麼誰都想‘搶著’過去呢?!”
岑隱舉杯,以茶代酒,敬了慕炎一杯,慕炎也以茶回敬。
兩人默契地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窗外的天空陰了下來,半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起小雪來,外面一片朦朧。
岑隱透過窗戶望著那飄飄蕩蕩的小雪,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炎放下茶杯後,笑嘻嘻地把話鋒又繞回到了端木緋身上,道:“大哥,你說我今天害蓁蓁受了驚,該做點什麼討她開心呢?”
“哎,蓁蓁這麼擔心我,我雖然高興,不過也覺得心疼。”
耳聽著慕炎又開始老生常談,好似蜜蜂似的嗡嗡個不停,小蠍無語地抿唇,腦子放空。
岑隱扯了下嘴角,努力又把話題繼續掰正:“阿炎,孫家的事也該收尾了。再拖下去,難免人心惶惶。”
“是該收尾了。”慕炎頷首應了,與岑隱交換了一個彼此意會的眼神。
窗外的雪漸漸地變大了,一場鵝毛大雪又一次降臨了。
於是,臘月十七日,一道詔令以攝政王的名義發了下去。
詔令中,不僅雷厲風行地判了一干原南懷探子斬立決,而且對孫家也有了處置。
孫家被判了通敵罪與細作罪,嫡支七歲以上男丁皆斬,其餘人一律流放三千里,孫家分支入奴籍並流放。
還有孫家的女眷也都入了罪,包括已經出嫁的孫家姑娘,但凡涉及到傳遞訊息給孫家的,一律以謀逆罪論,面刻字,入奴籍流放。孫家的姑爺們凡牽涉到傳出訊息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併入奴籍流放。
孫家等於是被一鍋端了,乾脆利索。
許明禎先於旁人第一時間就得了訊息,是慕炎特意讓落風去許府給他遞口信:“許老太爺,許三姑娘已經被判入奴籍流放。”
許明禎幽幽地嘆了口氣,也讓落風給慕炎捎了口信:“你告訴你家公子,許夕玉已經死了,許家已經辦過喪事了。”
從此許家沒有這個人了,許夕玉既然願意為孫家賣命,那她就姓“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