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喲喲叫著開了一條縫。
從外往內看進去,只看到點反光桌椅。
她定了定心神,悄聲問:“有人嗎?”
屋裡靜悄悄。
岑讓川剛把手貼在門上,就聽到有人說話。
“你終於來了。”
她嚇得縮回手。
見鬼了,怎麼會有人?!
聽聲音,怎麼跟自己這麼像?!
岑讓川鬼鬼祟祟往裡望去,灰撲撲的房間在一道黑影經過時,亮起燭臺。若有似無古樸薰香傳出,屋內人影晃滅手中火寸,朝外望來。
一瞬間,屋內在燈光亮起時,盡數染上昏黃色彩。
斷裂珠簾上的琉璃珠重新續上,安靜垂落,屋內所有景象縮小,彙聚在剔透圓珠內,如同包裹住一個世界。
她們隔著珠簾對視,似隔著千山萬海的距離。
上千年時光如洪流般將岑讓川推進門內,她凝視對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容貌,又是驚訝,又是恐懼。
“你是誰?”岑讓川聽到自己聲音都變了。
她心裡已經猜到她是誰,依舊想要肯定的回答。
穿著黑金袍的女人注視她,似在看自己千年後的樣子。
上下打量一番後,她才回答:“我是你。”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
無人問津的博物館。
雲來鎮鎮西邊小小的民居。
她只是在偶然的下午,恰好路過進來看看,就遇到了她。
那個瞬間,岑讓川想了許多。
第一反應是讓銀清過來見一面。
可他進不來。
她也說,等到自己說完幾句話後她也要離開。
“去哪?”
“回歸虛無。”她微微笑了笑,冷冰冰的面容多了幾分柔軟,“我說過,我是你。你不用過於介意。”
岑讓川默了默:“要見他嗎?”
“不必。”她身上有股從軍的肅殺氣,捧著薰香坐下。
這是生者與魂靈的對話媒介。
一旦熄滅,自此兩不想見。
而她存在的目的也不過是將真正的資訊告訴岑讓川。
“我不喜他,你該聽他說過,但我一生中最對不起的人是他。長話短說,這薰香過了千年,受潮撐不了太久。我想告訴你,銀清真正的死因。還有,為何會給他設下枷鎖。若是你以後遇到困境,他的墓室……”她望向自己的今世,“藏著轉機。”
岑讓川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門口與自己前世對話。
冬天黑夜來得特別快。
太陽剛落下,黑夜與寒冷便侵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