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皮帶被三四雙手抓住,他都在嘶吼著要往裡鑽。
“張白芨!”
“張白芨!!”
“張白芨!!!”
最後一句嘶吼聲落地。
塵霧中的瘦小身影終於放下鐵錘。
南側窗戶陽光撒入,他清晰地看清黑影旁若隱若現的三個身影。
其中一個,頭顱猝然掉落,滾在他面前。
白霧中,黑色毛團睜開了杏眼,滿臉是血,天真無邪地對著他笑。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啊!”男人嚇得揮舞上肢,想要退出。
而這時,腹部傳來絞動的劇痛。
一片玻璃由下而上,幾乎貫穿他肥胖肚腩,如同十字架卡在洞口。外面的人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還在用力往外拉。
暗紅色血液流出,沿著牆面往下,流進牆縫。
鐵門被敲得哐哐響,鎖頭十秒不到就被卸下,但被鐵架床堵著,一時半會進不來。
好不容易開啟一條縫,南側有凜冽秋風吹過,將濃霧吹散。
逆光中,他們看到穿著校服的白芨坐在宿舍課桌上,鐵錘在她腳邊放著,滿地白灰沙石。
灰頭土臉的女孩並未看向他們,而是望向對面。
門口深藍制服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只見那一大片白牆上嵌著三具已然褪色的老式校服。
久遠的深綠至少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建校中期。
她們就就這麼靜靜地呆在這間宿舍。
封閉、壓抑、束縛。
十年。
二十年。
[在你對面]
紙條上的第一句話。
她們第一次相遇,隔著鏡子。
每天早上刷牙洗臉梳頭發,她都在與她們見面。
午休期間。
夜裡輾轉反側。
她蓋著被子,背貼著牆。
與她們一起入眠。
三年高中生涯,她們在裡面,又送走過多少批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