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還活著的話,現在已經畢業,是否已經奔向錦繡前程?或是已經擁有美滿家庭?
“朱民安,她們恨你。”白芨像是聽不到周圍嘈雜,輕聲說,“她們特別恨你。希望你以後,過得多災多難,命比曇花。”
她被帶離宿舍,雙腳踏出門檻前,留下這麼一段話。
恨他在她們還處在含苞待放之時粗暴摘下,碾碎成泥。
恨他掐滅她們未來的燈燭,灌進水泥,埋入暗不見天的黑暗。
恨他抹去她們所有希望與期待,就此停滯在這間宿舍。
斑駁碎裂的牆以血肉作顏色。
深深淺淺,層層疊疊。
少女的骷髏鑲在水泥裡,猶如殘忍的世界名畫,血腥地刻入每一個看到她們的人瞳孔裡。深綠校服失去時機,像風幹的樹葉,隨意觸碰都會變成一地碎片。
涼風靜靜吹過,困在窗洞的男人嘶吼成了無力哀嚎。
白芨經過他背後,只能看到肥胖的屁股在不斷晃動。
她想起那時看到的畫面,怒從心起,在眾多大人沒有過多關注的情況下,對著他重點部位狠狠踹去。
“朱民安!你不得好死!”
伴隨尖利喊聲,白芨後衣領被提起,胳膊直接讓兩邊架起來。
男人慘叫出聲,腹部鮮血流得愈發歡快。
她腳不著地,懸在半空,迅速被帶離現場。
人群中手機高高拿起,攝像頭眨著眼睛拍下一張張照片。
女警忙遮住白芨的臉,送進警車駛離現場。
在她們走後沒多久。
肥胖的男人總算從洞口裡被拉出。
他已是奄奄一息,腹部開了個大口子,連同底下被白芨踹中的部位,都是斑斑血痕。
襯衣西褲被血染紅,他下意識去摸,只摸到一片皮。
男人不敢置信地低下頭,在所有人目光中掙紮著脫下自己褲子。
警察忙按住他,卻發現這人力氣大得根本摁不住。
他站起來,俯身以滑稽的姿勢看下面,慢慢笑出聲。
怎麼會……
怎麼可能……
“警察同志,我怎麼被玻璃閹了?您幫我找找,等會去醫院幫我接回去。男人可不能沒有這個,你說是吧。”
他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說話聲。
“今天路上出車禍要一個小時繞路趕過來?你們能不能派個人過來急救啊?這可是要人命的事。什麼?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都堵了,疏通不了?就不能帶幾個醫生坐腳踏車……誒,誒,等會,我看到一個白大褂了。”
人群裡,校醫探出頭,本來是在看熱鬧,冷不丁就被抓壯丁。
宿舍門大開,有個警察從裡面出來,低頭在牆邊找著什麼。
校醫被推搡著往前走,不小心踩到厚厚牆灰下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什麼玩意?”校醫低頭去看。
鮮血染透牆粉,沾上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