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死後才會有這樣的怨念。
吳文虹大概早就死在她手裡,卻還被她一次次弄出來,找人評理,進行靈魂發問。
大概是因為她真是到死了都不明白,她有什麼錯?
從頭到尾,她做錯了什麼?
她不過就是喜歡了一個人,掏心掏肺,出錢出力,只是想跟他在一起而已。有什麼錯?
他要是不願意,為什麼不讓她走?禮物收了,心意領了,最後卻罵她不知廉恥。
裴越也十分不齒這個男人。
你要拒絕,就乾脆徹底一點。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就該好好替妹妹尋一門親事,送她出嫁。
但在他看來,這吳文虹到底也沒有直接強迫表妹如何,這點小氣雞賊,罪不致死。
尤其是她那迎親隊伍裡,還有好些可能就是聽到喜樂過來檢視的無辜群眾。
裴越便皺了眉道:“你生前為情所困,雖然可憐可悲,但死後枉造殺孽,卻不應該……”
紀小朵一聽他這麼講,就知道要糟。
這個時候,誰要聽你的大道理?
果然周圍頓時陰風四起,一眾鬼奴全都圍了上來。新娘子本人更是衣袂翻飛,髮絲狂舞,手中團扇一扔,露出一張青面獠牙的臉,一雙眼赤紅滴血。
吳文虹驚叫著跌倒在地。
但裴越一名金丹劍修,又怎會怕她?
“嗆”的一聲,也撥了劍。
“等一下!”
紀小朵連忙攔在了他們中間,“先別動手!”
裴越按劍不動,他並沒把這群鬼放在眼裡,不在乎早一刻晚一刻。
新娘子雙手都長出尖銳的長指甲,“我今天一定要和表哥成親,想要阻攔的,全都要死。”
紀小朵嘆了口氣,道:“你不必如此,這狗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她才說完,不但新娘子的動作停了一下,連地上了吳文虹似乎也有點意外,哼了聲,“簡直胡說八道,我乃吳家長子嫡孫,家財萬貫,飽讀詩書,還有舉人功名在身,怎麼可能配不上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
紀小朵直接踢了他一腳,讓他後面的話消失在慘叫中。
“真是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一點好事不做,滿腦子歪門邪道!還覺得自己挺委屈是吧?”她嗤笑了一聲,問那新娘子,“你到外祖家時,帶了錢財嗎?”
新娘子情緒稍穩定了一點,很快就領會了紀小朵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自是有的,家父留下有田產商鋪,母親也有當年嫁妝。後來林家族伯也有經常派人來問安,四時節禮從末斷過。”
紀小朵之前聽她說自己替吳文虹收羅書畫,就猜這姑娘自己有經濟來源,這時一問,果然如此。
“所以啊,”紀小朵道,“這男人不讓你回林家,難道不是因為你的錢還沒算計完嗎?他對你何曾有過半分真心?不拒絕又不負責,等你要死心時還一次又一次給你希望,不過是在操控你的感情,榨取你的價值罷了。這種噁心的男人怎麼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