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都是不被眷顧的,從出生起便被人說閒話以至於我經常問我的母親我父親是誰。”他沒有回頭,就這樣看著窗外滿園繽紛娓娓道來了他的故事。
在他們那兒女子未婚先孕是多麼的可怕恐怕沒有人知道,從他母親被發現懷了身孕之後便就是他們的災難的開始。
這也是他母親懷著恨意說予他的,讓他時刻謹記,他的出生,是多麼的不堪!從出生那一刻起,他便已知道了自己與其他小孩兒的不同之處,他沒有父親。
他從小便被其他人欺壓著長大,他沒有辦法,小的時候反抗不了只得尋求母親的庇護,可是一個病弱的女子又能庇護得了什麼呢,於是他幾乎是嚐嚐捱打受盡嘲諷。
待長大一些後他有點兒能力了便去偷學了一些拳腳功夫,把那些試圖用小時候套路欺負他的人給欺負了回去,打得他們無人再敢出現在他面前,然後一邊幹活一邊照顧著病弱的母親。
他那時候想的什麼,想的是為什麼世界如此不公,為什麼他的命運會是如此,他不該這樣的,而這一切罪惡的始源就是那個人,藍厚!
直至十六歲他偶然在不遠處瞧見了跟隨聖上巡獵邊境的藍厚和藍肅。
那時候他眼裡的藍肅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跟隨在藍厚身邊霽風明月一身傲骨寧折不屈,而藍厚又是多麼慈父的形象,教導這他那豪氣熊心指天為闊指地為他大恆國的疆土。
便也是從那時開始,心底的一顆罪惡種子開始發芽,他將此時告訴了其母柳氏,柳氏聽聞之後先是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隨後又開始默默垂淚起來。
他只曉他們之間的事,所以他恨藍厚,也恨藍肅,為什麼他能過得這豐衣足食生活,而他偏偏在這野地窮荒之生。
他開始教唆母親跟他一起行事,讓她假扮不小心被野器傷了腳的平婦以博得藍肅的信任,隨後引其來到野地竹林後方的一巷道偏僻處,他提前在那裡隱埋。
本以為此計可能不會太周全,可卻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成功了,要怪,就怪當初的藍肅是多麼的宅心仁厚體恤平民。
結果就是他襯其不休息一棒將他打暈,後拖至巷道最深處,將其全身上下綁起來。他摸了摸他昏迷著任就俊俏的面容,不由得嘲諷一笑。
如果有外人看見這一幕,定會產生怪異之感,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面對面坐著,一個還拿起匕首在另一個人的臉上輕輕划著。
就是這樣,他劃花了他的臉,讓這個令他噁心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痛苦中死去。隨後他把他拖到了獸屍坑,他經常出入這裡,當然知道哪裡是最“好”的地方。
毫不猶豫將人丟了進去,他的唇邊泛起了一抹快意的笑,就這樣,“狸貓換太子”,他成功取代了藍肅,變成了“藍肅”。
每次他看著藍厚都想嘲諷地笑他,作為自己兒子的父親,連他這個假貨都認不出來,真是可笑。
就這樣他隨著藍厚回了京,回去之後便聲稱重病一直在院內修養,本來也應該一直順利的,卻不小心冒出了這麼個小插曲。
站在窗邊的藍淵說完轉身朝她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她毛骨悚然,只得連連跪下磕頭哆嗦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真是不誠實,這都聽完了才說沒聽見嗎,不誠實的人可是有懲罰的。”
她驚悚的看著面前男子從懷裡拿出一陶製透明巴掌大小罐子,在裡面爬來爬去的有一隻蟲子,隔得遠她也不知這是什麼蟲子,只隱隱覺得整個身子都開始不適了起來。
“這是蠱蟲,為喪蠱,子蠱,母蠱在我這裡,如果你敢把今日所聽這事告訴其他人,那麼,‘砰’,可能會爆炸而死哦。”他懷著笑容一點一點朝她靠近解說著。
她顫顫巍巍往後挪去,邊挪邊帶著哭腔搖頭,“求求你……”
求也沒用,他鉗制住了她的下頜強制搬開了她的嘴將罐口對準任其蠱蟲爬了進去。
“嘔嘔……”她想嘔吐出來,可惜這似乎不太可能,她現在還能感受到那隻蟲子順著她的食道往下爬的感覺,不消片刻腹肚便開始絞痛起來,十指在地上緊緊扣出了十道血痕渾身痙攣不已。
“好好享受吧。”
這時她模糊聽到左側那個婦人詢問道:“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這樣留著多費事,而且還浪費這麼一個珍貴的蠱蟲。”
藍淵朝著柳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還有用,藍肅身邊的乳母,肯定知曉不少藍肅從小發生的事情,良已利用的話……”
柳氏恍然大悟,欣慰地笑笑拍了拍藍淵的肩膀,“還是我兒想得周到。”
藍淵似乎有些許反感柳氏觸碰他,不留痕跡側了側肩衝柳氏笑了笑。
底下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即便身子疼痛刻骨,她也死死盯著這個人。
她還有家人,她惜命,她怕死,所以她只能默默讓這個秘密掩埋在心底永遠不露出,即便心對老爺有所愧疚,不過,她只能這樣。
而這次,她感覺到了她真的快死了,過了這麼些年她本應也不再看重性命了,身處於京龐大構支之中,隨時喪命,就像今天。
但是她還有兒子,她怕她兒子也應受其牽連,所以不得不站了出來。
月,似乎又圓潤了些許,她亦不想再受其折磨,道完最後一句“請聖上看在吾兒不知其事情況下請求饒他一命,老奴深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以至諫,”遂罷,咬舌自盡。
不眠之夜,註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