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清理出來幾個大糧倉,江南的地位反而會下降。
朱祁鈺沉吟,清理出兩湖糧倉來,以後再加個東北糧倉,再把交益桂閩等地打造成油料中心,未來還有暹羅這個大糧倉,那麼江南的地位自然就下降了。
“老太傅之言如洪鐘大呂,朕受益良多。”
朱祁鈺也不生氣了,又閒聊一會,打發胡濙出宮。
聖旨飛到貴州。
正慶功的嶽正四人,竟被太監當眾吊起來,抽了十鞭子。
好在皇帝給他們臉面,沒剝光了抽,否則他們哪還有臉活著。
那些剛剛歸順的土人寨主,一個個都看傻。
那嶽正說話說半截、很有官架子,項文曜眼高於頂,李匡鼻孔朝天,陶成更是動則叱罵他們,這樣跋扈的四個人,竟被一個太監,抽十鞭子,還跪地謝恩。
那大皇帝,怎的權勢這麼可怕呢?
宋綎、奢志傑等人看呆了,在他們眼裡,陶成已經是他們高不可攀的人物了,可這樣一個人物,被聖旨叱罵,然後當眾抽鞭,然後跪地請罪。
這就是皇帝的威力嘛!
這可是戰時啊,嶽正四人手中擁兵十幾萬,還有十幾萬俘虜呢,如果嶽正憤而造反,直接就能擁兵三十萬。
可皇帝卻直接抽他們。
這說明什麼?
皇帝的權柄大得可怕,那飛揚跋扈的四人,只能乖乖請罪,不敢有任何不敬之心。
宋綎和奢志傑只是磕頭,交出一切歸降大明,被嚇到了。
當天晚上,嶽正痛得眼冒金星,被人抬著,去了項文曜的新府邸,兩人對視,倍感苦澀。
“真冤枉啊,我們也沒伸手啊。”項文曜乾嚎。
嶽正讓人把門關上,不許人靠近。
“行了,別裝了。”
嶽正苦笑:“陛下是真狠的,一點都不給咱們留。”
項文曜見左右沒人,也急了:“明明我就說了,別留這麼多,別留這麼多,金忠從江西挖出來那麼多銀子,播州楊氏壟斷千年了,才七百萬家資?陛下能不生氣嗎?”
“抱怨那些有什麼用?金忠沒貪嗎?看看金忠的京師建的宅子,比王府還氣派。”
嶽正懶得廢話:“現在難的是,把這筆錢繳納上去,下面如何安撫!”
不是他們貪的多,而是土人要的多。
讓土人賣命,不用錢啊?
收買軍心,不用錢啊?
這些不能寫在軍報裡的,只能貪掉一些,然後私下賞賜給下面,這樣下面的人才會賣命。
結果栽了,皇帝是抄家老手了,這裡面道道太清楚了。
從景泰八年開始,缺錢就籌錢,一家能出多少銀子,他門清兒。
“部分錢都發下去了,怎麼往回要啊!”
項文曜道:“而珍玩古董,皇帝不愛,這些東西進入宮中,折算不了多少銀子的。”
固定產皇帝也不要,就要金銀。
“只能不發了,把銀子湊上去。”嶽正有些後悔,他本來簡在帝心,這回落個貪官的惡名,怕是皇帝從心眼裡厭惡他了。
今年京察,他怕是要落個差評,悔不當初啊。
其實,他到手也就一百多萬兩銀子。
翻山越嶺,費勁巴力的打仗,賺一百萬兩真不多。
關鍵貴州沒油水,他以後在貴州的日子,就緊巴巴的,甚至還得拿出來打點一些關係,剩不了多少的。
他們總共抄出來才2400萬兩,其中有很多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