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價出的多準啊,要兩千萬,給他們留四百萬。
還有固定產呢,這些東西都能賣掉的,但一些特別險峻的地方,必須燒掉,謹防有人再割據於此。
極為險峻的關城,都要盡最大可能破壞掉,多打通幾條道路,讓貴州不能成為割據之地。
“言而無信,如何帶兵?”
項文曜不滿:“別忘了,這才是一個土司,還有安寧、水東、水西、酉陽幾個大土司,一旦軍中有變,大好局面也就崩潰了。”
嶽正嘆了口氣,皇帝給他們出一個大難題啊。
只要他們敢敗,皇帝會立刻換將,押解回京。
別想著造反,軍械命脈捏在大明手裡的,縱然那些土人會跟隨他們造反,等著明軍打上來,在大炮的轟擊土人,這些人分分鐘叛亂,死的還是嶽正他們。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造反,一來是他們都是大明頂尖權貴;二來是真反不了,大明為什麼要用文人統兵,就是文人反不了啊。
雖然聖旨嚴厲,但皇帝只要這個數,還給他們留一百萬當辛苦錢,已經夠意思了。
換了太祖皇帝,這些錢足夠把他們九族剝皮揎草了。
這一仗沒賞賜,等著貴州徹底蕩平,該給的賞賜還會給的,皇帝的大方,天下人都知道。
責罰了他們,軍中的賞賜不也照發嘛,該升官的升官,該給錢的給錢,撫卹金一分錢不少。
這是皇帝的信譽。
陶魯正在給父親上藥。
陶成沒臉見人,他這是第一次大貪,卻被皇帝捉住了。
“父親,您怎麼敢貪那麼多呀!”陶魯都沒想到,父親竟墮落這麼快。
“兄弟們跟著老子辛辛苦苦打仗,難道就拿點賞錢啊?”
陶成生氣道:“沒聽說嗎,歐信在柬埔寨搞屠殺,每個兵卒都發家了,咱們在貴州,不能屠殺,戰功就這麼點,靠賞錢活著,老子不貪點,軍中能願意效命嗎?”
別忘了,陶成手裡的也有很多是廣西人。
老鄉在交益戰場上賺了多少錢,他們都是有風聞的,在貴州打仗更辛苦,卻拿不到他們的錢,軍中自然動搖。
陶成得靠著這些漢人,挾制土人呢。
所以軍中有反對情緒,他就想著多拿一點,私下賞下去,讓弟兄們吃燉肉。
別忘了,皇帝不滿貴州的進度,連軍糧供給都是限額,何況是肉了,這次出征才發了肉票,兩年了第一次吃肉。
兩年前,他們可是頓頓吃肉的。
軍將能滿意就怪了。
又不許搞屠殺,掠奪財物,軍中自然不服管教了,陶成只能允諾,打贏後多賞銀錢。
朝廷肯定不會批的,皇帝現在都不想看貴州的軍報。
只能他們自己想辦法。
拿下海龍囤後,被楊家七百年的積累嚇到了,就鋌而走險,動了這筆錢。
結果,換來十鞭子,也不虧。
陶成也沒想過造反,別看他現在是湯州伯,在軍中頗有威信,真造反的話,那些漢兵都不會聽的。
皇帝沒差過人家賞賜啊,軍餉照發、賞賜不少,這次打了勝仗,賞賜、撫卹都發,按照首級升官,公平公正。
他們家人都不在貴州,一旦造反,家人遭殃,他們傻了才跟陶成一個沒錢沒糧沒槍的窮將軍造反呢,誰也不是傻子。
陶成也沒這想法,他一個勳貴貪汙,太正常了,誰會笑話他呀,他不貪才會被笑話呢。
陶魯知道軍中的難處,但這錢是不能動的,別看軍中漢人少,卻沒人知道誰是廠衛番子。
再說了,這筆錢還要被監察司和軍吏司核實呢,差的少查不出來,這麼多怎麼可能查不出來呢。
“陛下沒褫奪了我的爵位,已經是好的了。”
“戰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