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開海可不能像隆慶開海那樣虎頭蛇尾,最終肥了士紳瘦了朝堂,得不償失。
起碼要有足夠數量的大海船,有自保能力,才能考慮開海。
“翁信仍任廣東總兵官,受方瑛節制。”
“令翁信,於雷州府,督建海船。”
“馮孝,去找鄭和下西洋時的造船圖,抄送兩份,給他們送去,建造坐船和戰船。”
朱祁鈺叮囑道:“把造船的歸檔全都調出來,謄寫一份,送去工部存檔。”
“奴婢遵旨!”馮孝不明白,何必多此一舉呢。
朱祁鈺擔心,一把大火,會將他的造船夢給燒乾淨。
動了江南士紳的錢袋子,他們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那些派去江南的御史,可上了不少有意思的奏章。
“再派人將所有資料,謄寫兩份,存入乾清宮一份,存入南京一份。”
朱祁鈺道:“暫時不著急,慢慢謄寫便是。”
“皇爺,造船乃是大明機密,萬一有海盜暗探,盜了南京藏書閣,後果不堪設想。”馮孝充滿擔憂。
“嗯,那就將兩份都存入乾清宮。”
朱祁鈺不放心。
大明的海船,不說世界第一,那也是前幾的存在。
若再有鄭和,便能去歐洲,去美洲,縱橫大洋。
“馮孝,王景弘還活著嗎?”朱祁鈺問。
“皇爺,王公公於正統十三年便去世了。”
朱祁鈺唏噓,朱祁鎮多好的基本盤啊,若再用王景弘,說不定又出一個鄭和,弘國威於海外,煌煌大明!
唉,若他聰明一點,大明何必走這下坡路呢?
反倒讓朕來勞心費神。
“罷了,人才慢慢培養吧。”
“皇爺,王公公編纂了幾本書,藏在藏經閣裡,您是否要看?”馮孝記起來了。
“拿來朕看看。”
朱祁鈺對他的後裔不感興趣,也沒有加封的意思。
接著批閱奏章。
天色擦黑,他喝口藥茶,站起來抻個懶腰。
藥茶是談允賢給調的,清肝降火。
他開始活動身體,出個滿身大汗,開始用晚膳,晚膳過了半個時辰,才沐浴。
一連幾天,他都埋在枯燥的奏章之中。
同時,宣鎮通往京師的水馬驛站,天天都有壞訊息傳來。
朱祁鈺連續幾天,在乾清宮內咆哮大怒。
勒令東廠去查。
其中不泛有從山西運來的古董珠寶船,居然沉了。
五月十九,薊州鎮傳來急報,大寧被圍。
“朕欲調張固北上,諸卿意下如何?”朱祁鈺坐在奉天殿上,臉色陰沉。
最近實在沒什麼好訊息。
遼東在打仗,大寧被圍,西北各鎮都有瓦剌小股騎兵襲擾的蹤跡,烽煙四起,損失很大。
壞訊息如雪花般傳入京中,但朱祁鈺越看,越覺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