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是傻子嗎?這點事都辦不好?”朱祁鈺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把奏章丟在他的臉上。
趙承慶看完腦袋一片空白。
他爹也是員悍將了,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呢?
“陛下,臣父……可能驟升高位,粗忽大意,才出現了錯漏。”趙承慶只能想辦法圓。
卻圓不回來。
實在詭異,趙輔有名將之資,頗有韜略,于謙不止一次表揚過他,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呢?
還有,大明何時這麼重視兵卒的想法了嗎?
在高層眼裡,兵卒只不過是他獲取軍功的工具罷了,沒人把兵卒的命放在眼裡,所以兵卒在軍中是非常苦的。
還端午放假,朕都沒放假,兵卒放哪門子假呢?
實在詭異蹊蹺。
冷靜下來之後,朱祁鈺越看越覺得蹊蹺。
再加上舒良呈上來的奏章,急遞鋪的鋪兵劫掠遞運所的軍資,這怎麼看,都像是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啊。
“趙承慶,你家很富裕嗎?”朱祁鈺忽然問。
趙承慶一愣:“不、不富呀。”
“真的?”朱祁鈺目光閃爍,顯然是不信的。
若自導自演的好戲,那麼被瓦剌騎兵燒殺擄掠的肯定是富戶,那麼趙輔得分多少錢呢?
“家父清廉如水,絕對不敢貪墨!”
趙承慶用不敢,意思是皇帝對貪墨查得這般嚴,他家不敢往槍口上撞。
而且,趙輔是皇帝看重的人,晉封爵位,指日可待,怎麼可能自毀前程呢?
“你先下去吧。”朱祁鈺淡淡開口。
趙承慶都懵了,他都做好了被鞭笞一頓的準備了。
他趕緊磕頭謝恩。
“馮孝,你怎麼看?”朱祁鈺看向馮孝。
馮孝咯噔一下:“回皇爺,奴婢以為,趙總兵所報之事很有蹊蹺。”
“詳細說說。”
馮孝回稟道:“奴婢只是猜測,所謂瓦剌騎兵入寇,極有可能是自導自演的好戲,搶掠富戶的錢,平遞運所的賬目。”
“你的意思是,舒良查驛遞系統,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覺?”朱祁鈺問。
“回皇爺,奴婢不敢置喙舒公公,但很有可能是這樣。”
朱祁鈺不置可否。
若真如馮孝所說的,各地都會有事發生,比如大火燒了倉儲,流民造反攻破了縣城,又奪回縣城云云。
否則,就是趙輔自導自演,從中牟利。
他接著翻閱奏章。
廣西總兵官陳旺給他上了一道奏章,說土人難治,論述瞭如何消弭明、土之隔。
朱祁鈺微微頷首:“這個陳旺有進步,估計是知道朕派方瑛去做總兵官,擔心自己的權力不保,所以才上書諂媚於朕呢。”
這個陳旺,乃是景泰三年于謙舉薦的。
還有鎮守廣東的總兵官翁信,都是于謙舉薦的人才。
“把廉州府劃歸廣西。”
“令陳旺移駐廉州府,給朕造海船,用來驅趕海盜。”
朱祁鈺沒露出真正目的,開海,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事情,他必須親自坐鎮南京,才能強行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