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立刻針鋒相對:“陛下,商戶乃是賤籍,如何能從軍?陛下可從軍戶家屬中招募生員,絕不可讓商戶進入講武堂,亂了綱常!”
此話引起不少朝臣的附和。
朱祁鈺也點點頭。
若讓商戶之子入講武堂,未來他們的軍旅仕途必然一馬平川,因為有銀錢開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爭不過他們的。
本來,普通人家的孩子頭上就有了勳臣家的子侄了,再加一層商賈,前些年還好說,過些年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關閉了上升視窗,他辦這個講武堂又有什麼用途?
朱祁鈺開講武堂,就是想進一步把皇權深入軍中,把軍權牢牢攥在手裡。
若是講武堂的學生,都是底層軍官,用途反而變小了。
“陛下,您以為您不允許商賈之子進入講武堂,就能擋住他們的腳步嗎?”
耿九疇語不驚人死不休!
反正,他都被皇帝一腳踢出京城了,再不展示自己的存在感,可就徹底沒機會了。
“說下去!”朱祁鈺的臉色陰沉下來。
耿九疇跪在地上:“陛下,京中多少權貴,和商賈藕斷絲連!就問這奉天殿上,多少朝臣的妾室,出身商賈?”
轟!
整個奉天殿直接就炸了。
有表忠心的,有罵耿九疇的,有跪下求情的。
但是,朱祁鈺冷冷道:“接著說!”
奉天殿內頓時一肅,沒人敢說話。
“陛下,就算您攔著,也就表面不允許罷了,這些商賈無孔不入,會把自家兒子變成別人的義子、外甥、侄子,光明正大的進入講武堂。”
耿九疇豁出去了。
為了留在京中,他無所不用其極。
“呵呵,朕終日捕鼠,以為抓了幾隻老鼠,就洋洋自得呢,結果才知道,最大的老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朱祁鈺慢慢站起來:“商賈誤國!重農抑商!”
“這些話,都是你們教朕的!”
“朕想放開商賈的管制,你們不許!”
“朕想殺光商賈,你們也不許!”
“每天諄諄的說,告訴朕這、告訴朕那。”
“結果呢?”
“你們卻和商賈蠅營狗苟!”
“朕問你們,心裡有大明嗎?”
“有嗎!”
陡然,朱祁鈺爆吼。
奉天殿內,所有朝臣跪在地上請罪。
過了半晌,朱祁鈺幽幽道:“誰的妾室是商賈,站出來!”
“誰的家人,有商賈,站出來!”
“誰的父祖,和商賈有瓜葛的,站出來!”
“讓朕看看,究竟誰對大明這麼不忠心啊?”朱祁鈺冷喝。
可是。
朝堂上沒人站出來,全都跪著,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