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運走上前來,先是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王通見來者是李運,便不由地說道:“原來是雲王殿下,不知你對老臣的那番說辭有何妙解啊?”
“妙解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知半解。”李運謙虛地說道。
“哈哈,雲王過謙了,昔日殿下舌戰群儒,勇奪文武狀元,那是何等的風騷,於年輕一輩乃眾生之楷模也,更在兩儀殿內鬥酒詩百篇,寫下不朽傳奇名篇,就連臣拜讀你的大作也是手不釋卷啊。”王通說道。
李運已然恢復了記憶,卻還是要裝出來什麼都不知道。
王通說完之後,才意識到李運已經不記得過去,便又改口說道:“糊塗糊塗,雲王已是忘卻過去,舊日之事不提也罷,請殿下回答吧,問題跟太子一樣。”
李運說道:“君臣、父子、夫妻此三綱乃是為臣之道,為子之道,為夫之道,而王大人卻非要比個輕重,其本事便是一種謬論。”
王通眉頭稍稍一皺,他原以為李運會是另一番答案,可沒想到他竟然質疑自己的問題,他反問道:“謬亂?何以見得?”
李承乾犯下的最大錯誤就在於墜入王通的陷阱,不論是三綱還是五常,其本身本就沒有高低貴賤,輕重緩急之分,
三綱者,君為臣綱,父子為綱,夫為妻綱,此三者缺一不可,既然是相互依存又是相互制約,又怎能說孰輕孰重?
李運笑而輕語,反問:“那王大人覺得三綱者,孰輕孰重?”
“臣以為,三綱者以夫妻為重,君臣為輕,父子次之。”王通說道,他的答案恰是跟李承乾的截然相反。
李運反客為主,做“請”的姿態,道:“緣由呢?”
“中記載: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王通借古論今說道,“由此可見,為人處世者,必當由內而外,從點滴小事做起。又如荀子中所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說的便是其中道理。”
“若連室內都不能通正達明,又如何成大事呢?”
聽完他的解釋之後,李運心中暗笑,這就是後來所說的‘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本質,就是說你連自己的妻子都搞不定,又憑什麼說效力君臣,孝順長父呢?
“王大人藉故論今,說辭不可謂沒有說服力,然則,我卻不能苟同。”李運說道。
荀子中的不積跬步,還是中的大丈夫處世皆為九層之臺始於壘土的變形。
其本意是勸誡後人做事要一步一個腳印,可不是用來印證三綱之要,乍一聽甚覺有理,可細思之下卻發現根本就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哈哈~!既然殿下不苟同臣的說法,那就請你拿出你的論證來?”王通說道。
既然是論道嘛,皆需雙方拿出自己的論據。
“我以為,三綱之中,三者皆俱,缺一不可,無分輕重,更不存貴賤,這便是我的答案。”李運說道。
王通喝道:“好一個不分貴賤輕重,汝之年少,不諳世事罷了。”
李運兩世為人,早以看透了人心,在封建的王朝,談論什麼人生而平等之類的話,有如對牛彈琴,李運不願解釋什麼,也懶得解釋。
“王大人先別急著諷刺我,且看完我的論據再說不遲。”李運笑著說。
“好,那我就聽一聽你的論據。”
“不是聽,而是看。”李運故意強調道,“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