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就你們三,還有你,跟我去趟監市府,到那再說。”李豺把剛才說話的荒原大漢也叫上了。
“監市大人,真沒我什麼事,我就不用去了吧。”老太婆極力推脫,不想跟他走。
“少廢話,叫你去就去,趕緊起來,快走快走。”李豺伸手招呼她,老太婆不情願的起身,收拾她的地攤。
“還有誰想說什麼的就到酒館門口等著去。剩下的都散了吧,買的趕緊逛,一會兒好東西都被別人買走了。賣的趕緊吆喝,不賺錢養家了是嗎。我看都是閒的,明兒按人頭交稅,進市場的都給老子交錢,看你們還有沒有閒工夫在這看熱鬧。散,趕緊散,我這天天忙著給你們維持生計,還得親自處理這種破事,也他媽沒人念我個好。”李豺這一嘴的便宜話到挺管用,在場的人紛紛散去,表情基本都是鄙視和不屑。
他走在最前面接受著兩旁攤販的寒暄,純月和荒原大漢跟在他身後默不作聲,中年男攤主假意攙扶著老太婆走在最後,兩人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
“你非要把我拉進來,就說你被搶不就得了,扯我幹什麼。”
“媽,我一個人怕說不過她,您在,我心裡踏實。”
“她一個不知道規矩的荒原人會說什麼,這麼多人都能給你作證,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你是踏實了,我可倒黴了,我這輩子就怕見官,看見當官的腿就哆嗦。”
“咱不是一起下的套嗎,現在看形勢不好,您就想自己跑了,把我這親兒子豁出去了?”
“你個廢物,沒我你早餓死了,要真能把你豁出去,我到省心了。”
“你個老太婆怎麼說話呢,要不是...”
“行了,別廢話了,一會兒到了看我眼色,我還裝好人,你就一口咬定她搶你錢,咱娘倆肯定沒事。”
“好,媽,聽您的。”
到了酒館門口,李豺讓純月和荒原大漢在樓下等著,並且找人看著他倆,他帶著這娘倆先上去。
“誒豺哥,這怎麼回事,交待你的事辦了嗎?”羅鱷正準備下樓去酒館喝杯酒,剛出來就碰到了他們三個。
“羅監市您好,大人您好。”母子倆急忙上前打招呼,貓著腰頭都沒敢抬。
“辦好了,這倆是...”李豺向羅鱷說明情況。
“還有人敢在黑市大白天明搶,你們倆再詳細的說一遍,別添油加醋,實話實說。”
這母子倆哪是添油加醋,整個一個顛倒黑白,老太婆就一直裝大方,勸羅鱷和李豺不要追究,還因為自己給兩位填了麻煩一直道歉。男攤主則一直裝無辜,強調自己因為看不慣純月仗著她荒原人的身份欺負人,不守黑市規矩,他見義勇為是為了維護人類的尊嚴。
聽完他倆的描述,李豺又下樓去叫純月他們,可並沒有讓這對母子出去,而是和他們一起待在屋裡。
純月進屋後看到裡面的裝飾物品便入了迷,厚厚的地攤踩上去非常柔軟,數不清的金銀製品各式各樣,牆上並排掛著三具完整的蟻后頭骨,還有做工考究的傢俱瓷器等等,但最吸引她的是一副全身鎧甲,一看就是經過高階裝備製造師花費許久時間打造的,由於陶醉其中,一時竟忘了和羅鱷打招呼。
“誒誒誒,你看夠了沒有,來這是對你搶錢的行為進行裁決的,不是讓你跑這欣賞鎧甲來的。”羅鱷有些不耐煩。
純月這才回過神,前面坐著的兩位監市神情自若,官腔十足。旁邊站著的母子則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是黑市的羅監市,他是李監市,這裡歸我倆管,你...”羅鱷突然停頓,仔細打量著純月。
“怎麼了?”李豺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停下來。
羅鱷示意他附耳過來,輕聲說道:“這女的長得像不像今天早晨慕晨帶過來的那個。”
李豺聽完急忙抬頭,又仔細的端詳了純月一番,小聲對羅鱷說:“確實像,剛才人太多我還沒注意,現在怎麼辦?”
羅鱷在李豺也確認後接著說:“你們先出去,在樓下等著。我倆有些事要商量。”
四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依次下樓,最後下來的純月直接進入酒館,坐在吧檯前面。
“您喝什麼?”酒館老闆上前招呼。
“嗯...西瓜汁吧,這有嗎?”純月只是找個位置休息,既然被問到,便想起她和慕晨在荒原驛站時喝過的飲料。
“有,八枚銀幣。”這裡的規矩都是一手錢一手貨,酒館也不例外。
“這比荒原驛站便宜多了,一會兒多喝兩杯。”純月這樣想的同時,伸手摸自己的獸皮袋,翻遍全身上下也沒有找到,於是慌張的奪門而出,奔著老太婆的地攤跑去。
她這一跑,正給為難該怎麼處置的羅鱷和李豺找到了解決的方法,這回不但對慕晨有了交待,還能趁此機會再敲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