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四家隊伍全都留在了這裡,沒有一人離開。臨到死的時候,那精瘦的漢子還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也不算虧,起碼自己死在了北地萬人敵的手裡”。
於是,這個綽號不脛而走,而我也終是從默默無聞,瞬間變成了一個響徹了北地名人,當然了,這個名人的效應卻是和其他的名人有著一些區別。而最主要的區別就在於:在北地,無數的人想殺我。報仇的居多,但是卻也不排除那些想踩著我的肩膀上位的人。
其實無論是社會還是江湖,都是一樣。社會里欺上瞞上、手腳並用的大有人在,想的無非就是自己能夠活的好一點,讓能夠騎在自己的頭上拉屎的人能夠少一點,最不濟也是希望別人在往自己的口袋裡伸手的時候,能夠多少的有點顧忌。江湖自然也是一樣,只是這裡相對於社會倒是乾淨了一些,純粹了一些。這裡的彎彎繞不多,多的只是赤裸裸的殺伐,便是那端端正正、紫氣祥瑞的王座,下邊總也是堆滿了累累白骨。卻正是那句: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
這次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但是我卻也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我現在是風口浪尖上過活的人,所以我身邊的朋友,家人,便是一樣。
清晨,我正站在天台上皺著眉頭抽菸,微眯著眼睛看著那亮晃晃的太陽。隔壁的房頂上,也是突然鑽出一個腦袋,是綰靈心。丫頭已經收拾妥當,看上去神清氣爽,一樣也是穿著輕薄的運動服,長長的對著那升起的太陽伸了一個懶腰,曲線玲瓏。
對於一個正常男人,對於一個正常的健康男人,對於一個正常的早上六點鐘的健康男人來說,綰靈心這個懶覺幾乎是致命的。我直接就把兩隻胳膊扶在了陽臺的圍牆上,弓起了身子。
綰靈心自然也是看到了我,身形一晃,便已經落到了我的身邊。
“早呀。”綰靈心笑呵呵的說著,看著我怪異的姿勢,也是抿嘴笑了一下。丫頭活的比我長的多,這些事情即便是沒有真的見過,卻也是早就聽的明明白白了。
“咱倆該結婚了。”我看著綰靈心說。
綰靈心說話,看著我。半晌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角卻是隨即浮出了一抹無奈:“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說完,綰靈心便轉過頭,學著我之前的樣子,微眯著眼睛,看了看那明晃晃的太陽。早上的太陽很亮,能夠感覺到一絲溫暖。
綰靈心沒有說不是時候的原因,但是我和她卻都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很簡單,沒時間。當然了,結婚而已,去民政局辦個證,便算是結婚了。但是我們兩個希望的婚禮卻都不是這樣的,綰靈心不會喜歡,我也不會如此的操辦。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我的父母。自從變成了北地皆敵的狀態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是明白了一件事:我的父母成了我致命的弱點。只是大家都明白這件事,也是瞬間便是將我的父母的保護做到了變態的程度,但是大家卻也都知道,這終歸不是一個萬全之策。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回地府,流雲派是最好的選擇。關於這件事我也曾經與眾人私下的交流過,但是卻是沁芯第一跳出來反對。她回去,我的父母跟去,青衣便也是一定會被安排回去。
青衣對於我的作用,對於我們的作用,眾人都是一清二楚,所以討論到最後,這事也是不了了之。
而這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名男子出現在我們的門外之後便全都變了。男人交給我一張紙,紙上只有一個時間地點,紙的右下角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字:北地鬥宗。
一張薄薄的紙,卻如同導火索一樣。我應約而去,卻是被百人困在了當地。百人的實力不高,最高的不過魂境九重,最低的甚至還是魂境四重。但是百人的站位卻是驚豔,依照滌魂的分析,應該是一種久已經失傳的百人困仙大陣,陣法不是太難,難就難在這百人同步上邊。要知道,功法境界有高低,所以想要讓百人同步自然便是難如登天。而且這大陣之所以失傳,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大陣越是高手,便越難施展,眾人難同步是一,而這大陣想要擴充便需要加人,而這加人卻是更難。如果按照理想化的設定,其實這大陣便是無限,也就是說無論多少人,都是可以塞進那大陣之中,而到了後期,這大陣,每多一人,那力量幾乎便是成倍的增加。但是同樣的,因為太苛刻的要求,也是讓這困仙陣徹底的淪為了一塊雞肋,漸漸的也是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所以,到如今,會出現在人間,卻也是著實讓滌魂吃了一驚。
最終雖然憑藉著滌魂功法的強悍,還是變態的速度,將大陣破開,但是卻也無力再斬殺其餘北地鬥宗之人,終是讓那百人逃脫。只是那逃脫的百人卻不似正常戰鬥那樣,作為失敗者,總是一臉的沮喪,甚至在他們的臉上,還有著一抹勝利的陰笑。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之後,我的身形已經爆射而出,方向——家。
家裡還好,人都在。
目光掃過眾人,見到眾人無事,我也終是放心一點。這次一臉陰沉的看向青衣,青衣自然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簡單的幾句話,便是將這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個清清楚楚。
其實這事也簡單,便是一個簡單的調虎離山的手段。將我引出去,然後派了一些人過來,目的自然便是我的家人。
只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家裡邊的人的實力,相較於我來說,卻是隻強不弱。所以,這圍攻家裡的百人最終也是鎩羽而歸,如果不是因為怕驚動了普通人,這百人便是一個也別想離開。
而就在戰鬥發生的第二天,隱門便是再次來人,這次來的卻是一個巧笑嫣然的姑娘,一雙勾人的眼睛,淺淺的酒窩。姑娘閒聊了幾句,交給我一隻隨身碟之後便扭著屁股離開了。
隨身碟不大,但是內裡的資料卻是讓我們有點震驚。資料不算太多,而且只是針對的一個門派,便是北地鬥宗。而且還只是北地鬥宗中的一件事,便是殺我,滿門皆殺。
不過這些人倒是也聰明,因為迫於老黃和老牛的威懾,便真的不敢派出那些遠超過我們的實力的高手,反倒是將實力控制在了命境一重的境界,而這個境界,卻是與我們中間的青衣一模一樣。
所以,關於這件事我對青衣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你大爺,你這就是一條臭魚混的滿鍋腥,你這就是堤高於岸浪必摧之,俗稱:浪催的。
“我認為你是嫉妒,這很正常。”青衣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草!
一個宗門,或者是一個勢力到底有多少人,即便是那些宗門之中的掌權人,也未必能夠清楚,就更不用說我們這些外人。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最後要面對的是一群如何的實力。不過我們倒是清楚一件事,他們一定是要弄死我們的,一次不行,那就再來一次。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北地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勢力參與到了這次行動中來,甚至到了最後,就連一直背地裡幫著我們收集情報的隱門,都已經無能為力。實在是太多了,依照青衣的估計,北地之中被捲入了這場風波中的勢力起碼已經超過一半。
不過這不幸之中,卻也是有著一些幸運。起碼那西北劉家到現在也是沒有什麼動靜,好像是那遠海一戰之後,便銷聲匿跡。而北地之中的其他幾大宗門中大部分倒是也安安靜靜待著,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有著什麼打算,但是這種觀望的態度,卻是我們最需要的。
當然,幸運的事情也不是隻有這些。三個月,從初秋已經打到了冬至,雖然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便是一場硬仗,但是我們這些人如今卻都是好模好樣的坐在這裡,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也沒有瞎了眼的。
再有便是我們眾人的境界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我的實力終於是成功的突破到了命境一重,之前的虛胖帶來的影響也在這三個月的瘋狂戰鬥之中徹底的消弭乾淨。如今我終於是實實在在的成了一個命境一重的高手。只是我卻依然是隊伍之中墊底的存在,青衣等人的境界如今已經相繼突破到了命境三重,甚至就連那大著肚子,已經超了預產期,但是卻依然沒有生產的沁芯都是跨入了魂境三重。
我們的突破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間靈氣濃郁,眾人體質又是敏感,自然修煉迅速,但是老爸和老媽的突破卻是讓我們有些意想不到。老爸老媽如今的境界居然已經突破到了靈境六重。要知道,三個月之前,老爸老媽的境界不過才是凡境七重。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兩個人的境界居然生生的突破了九個小境界,而且這其中居然還夾雜了一個大境界,這速度卻是不得不讓所有人都是搖頭嘆息,直呼變態。而因為老爸和老媽的變態修煉速度,我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再次降低,理由是:我的修煉變態能力,不過是因為遺傳了老爸和老媽而已。
草!你們見過老子這麼而已的人嗎?
這一日,月牙兒突然撞開房門衝了進來,一嗓子便是將樓上樓下穿了一個通透:“沁芯姐姐要生了!”
這是好事,但是卻不知道為何,聽見月牙兒這一嗓子之後,我突然便是一身的冷汗簌簌而下,再轉頭一想,我卻終於是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